随后,他便觉得自己被一头野牛撞中了,整个人不出意外地飞起来了不说,还比上次足足多飞了一息时间。
一屁股跌在地上,赖三儿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散了,疼得龇牙咧嘴,鼻血更是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地外流。
然后,再看到何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他忽然就悔恨加胆寒起来,脑子里不由闪过一个词儿:兵不厌诈啊!
这傻子刚才分明就没走,藏在巷子外等着自己放开沈秀儿后,就杀了一个回马枪!
不地道,
这做人太不地道了!
这一刻,堂堂的衙前街一哥,磁州城里也算排得上号的泼皮头子,忽然就很想哭:跟何瑾这种能打又有心计的人比起来,他才是个真正的二傻子......
不过,对于赖三儿这种泼皮无赖来说,这种事儿也算不上什么——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改日再找回场子就行!
可想不到,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升起的时候,何瑾却笑吟吟地一脚,踩在赖三儿的右手上......然后,猛然一用力!
“怎么样,服了没?”
“啊!.......服了,服了!何傻......不不,何小官人,我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赖三儿疼得冷汗涔涔,心底对何瑾的恨却又浓了几分。
可何瑾却惋惜地开口,悠悠摇头道:“这样可不行。调戏了沈家小姐,还想杀人灭口,交给衙门应该能领笔赏钱吧?”
赖三儿茫然地看着一巷子东倒西歪、哼哼唧唧的手下,不由想不明白:明明是你把我揍了一顿,怎么我还成了恶人?
“我说你也是街面上混过的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何瑾看着赖三儿的眼神,简直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光天化日调戏沈小姐,百姓们可都看到了。还有沈小姐脖颈上的刀痕,以及,这些差点被你杀了的人口供......”
“什,什么口供?”赖三儿越发摸不清头脑,可不知为何就觉得浑身开始发冷,一股巨大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
何瑾却惋惜地摇摇头,对着小月儿问道:“月儿,他刚才是不是想要杀你?”
小月儿立即娇憨点头,开口道:“嗯!他要杀小姐,还拿眼神儿吓我......杀了小姐后,他肯定要杀我!”
这话,小月儿是发自真心的,她是真被吓到了。
然后,何瑾又转头问向那几个泼皮无赖:“你们也看见了,赖三儿刚才是不是要杀你们灭口?......没关系,你们应该都在衙门挂着号呢,现在不想清楚了说,到衙门挨了板子后再说也不迟。”
八个泼皮无赖这才惊醒:是啊,今天事儿闹大了!若何瑾和沈秀儿真不依不饶,他们绝好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
一时间,这八个无赖顿时胆寒,纷纷开口道:“不错,我们亲眼所见,赖三儿调戏奸污沈小姐不成,就想杀人灭口!”
直到这一刻,赖三儿才恍然大悟:别想着找什么场子了,先保住命再说吧!
还用想吗?
只要何瑾真将他送入衙门,那自己的斑斑劣迹,外加一众人的口供——就是让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换句话说,现在自己的小命儿,就掌控于何瑾的一念之间!
然后,就在赖三儿如坠冰窟时,耳边又传来了小月儿如恶魔般的催促声:“何傻......何官人,送衙门,押他送衙门!”
这一下,赖三儿陡然打了个战栗,诚惶诚恐地看向何瑾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一刹那之间闪过的,是一种近乎于昏昏欲睡却骄傲威凌的目光。
更多的,还是那一丝丝的戏谑。
“怎么样,赖三儿,你想好了吗?”何瑾淡淡开口,嘲弄道:“还想着以后再找回场子吗?......”
这一下,赖三儿陡然被吓尿了:原来,何瑾刚才就识破了自己的盘算!于是才让自己明白,想弄死自己,他轻易地就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
这一刻,赖三儿浑身的血都凉了:何傻子?......谁他娘的以为他是傻子,那才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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