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给康王妃搬来了椅子,康王妃坐稳了,平静地道:“我所惊讶的,是你竟然还有脸见我。”
“母妃错了,我如何没脸?我不过是被魑魅魍魉趁机陷害而已。是你们欠我的,不是我欠你们的!”冯宝儿松了一大口气,既然她以死相逼还能让康王妃现身,那便说明冯家在此次事件中并未倒下,相反的,康王府此时定然还需要冯家,那就不敢让她死!
曲嬷嬷大喝一声:“四奶奶!谨言慎行!”
冯宝儿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道:“恶形恶状的老奴!狗仗人势的贼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王妃……”曲嬷嬷何曾被人当面这样骂过,当时便气得涨红了脸,颤抖着嘴唇委屈地看向康王妃,康王妃朝她摆摆手,有些厌烦地道:“冯氏,说吧,你有何要事?我只有一炷香的空闲。把你手中的簪子收起来,你若真是不想活了,我成全你。你是聪明人,想也猜着你娘家了得,但也莫急,我记得你妹妹还未曾许配人家,性子也着实比你温柔贤惠许多。”
冯宝儿听得这一句,那刚燃起的期望顿时灰飞烟灭,即便她死了,冯家也不会因此就和康王府决裂,她还有许多许多的妹妹,而她……她不会忘记张仪端先前见着她时的厌恶模样,自己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呢?冯宝儿连问了自己几声,都是因为张仪正始乱终弃,都是因为许樱哥。悔不当初,她突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狂流。
曲嬷嬷忙给钱婆子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拥而上,将冯宝儿手中的簪子抢夺下来,把她按翻在榻上。冯宝儿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双臂被扭得变了形,她也顾不上疼,极力将头往上仰,大声道:“许樱哥,许樱哥,她不过是个李代桃僵的前朝余孽!你们容得她,怎就容不得我?”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康王妃惊得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将出来,失声道:“让她闭嘴!”
冯宝儿不管不顾地吼了出来:“她本是前朝礼部尚书萧慎之女,原名萧纹!许扶是她亲兄……”话未说完,便被人死死捂住了口鼻,一口气上不来,便只顾“呜呜……”挣扎,再不能发音。
康王妃稳了稳神,厉声道:“她是疯魔了,把她给我绑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曲嬷嬷深恨之,指使人绑了个四马攒蹄的造型,又寻了块上面沾着不知什么血的帕子用力塞入冯宝儿口中。冯宝儿一双眼睛都充了血,恶狠狠地瞪着曲嬷嬷,硬将曲嬷嬷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甘心地回头看着康王妃道:“王妃,四奶奶着实病得不轻。”顶好一碗药灌死了事。
康王妃已经冷静下来,轻轻挥了挥手,曲嬷嬷得令,蔫巴巴地领着众人退了出去,将四周把守得密不透风。房内只剩了康王妃与冯宝儿二人相对,冯宝儿倒在榻上,哭得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康王妃淡淡地道:“冯氏,你听清楚了,若是想活,机会只有一次,我问你,你答,若敢大声喧哗咆哮或是有一句假话,我便不想再听你的话。你要知道,这妇人小产血崩而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你做下这许多的蠢事,着实伤了两府的和气,不如早去。”
冯宝儿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康王妃,不敢相信一贯和蔼可亲的康王妃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康王妃淡定地低下头,喝了一口热茶,看也不看她,只道:“同意就点头。不同意我便走。”
便是活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再回不去了,悔不当初。冯宝儿悲从中来,用力点头。行了,她死了,那便让许樱哥也跟着去死,她就想看看张仪正会如何?
康王妃起身轻轻抽出冯宝儿口中的帕子,又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了,道:“你把你适才的话再说一遍。”
冯宝儿长长吸了一口气,正想高声说出来,把这事儿嚷嚷给所有人都知道,便见康王妃从旁拿起一只花瓶,冷冷地道:“我不喜欢喧嚣。你悠着点儿。”
冯宝儿叹息一声,沉声道:“我说许樱哥并不是许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前朝吏部尚书萧慎幺女,名萧纹,许扶是她亲兄,萧家因谋逆被诛,兄妹二人逃脱……因许侯夫人姚氏为其母姨表姐妹,且早年萧家对许家有恩,故而李代桃僵收留了这兄妹二人……”
康王妃越听越心冷,难怪许樱哥能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许扶不是许家死去的姑夫人的私生子,果然不是,系出名门,血统高贵,可惜的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人。如若真的,许樱哥这样的身份,便是人再好也做不了张仪正的正妻。
冯宝儿见康王妃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极是快意,越说越快,恨不得把许樱哥打下十八层地狱。却听康王妃淡淡地道:“够了,说说你是如何得知的?”
冯宝儿沉默片刻,轻声将自己早前在宫中的经历说了出来,不忘恶狠狠地添了一句:“小心他们兄妹跟着那些余孽倒转过来反咬一口呢!许家暗藏祸心,欺上瞒下,怕也是信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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