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熙有些担忧,这有可能是赵氏和陆瑛联手耍的手段,就像这次都城的危机,如果不是庆王妃手下的那些探子,只怕在金人兵临城下之前,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王奉熙道:“王妃,若不然再让人打听打听。”
琅华摇了摇头:“既然有信函送到京城,几天之内人就应该到城外了。”
王奉熙不禁惊讶,为什么庆王妃会这样笃定。
琅华道:“赵氏若是想要耍手段诈降,这封信函该是送到王爷手上,因为王爷的兵马离相州近,而且只要王爷相信了他们,就不会起兵攻打相州。”
“但是他们来京城,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我只需要考虑要不要收留他们母子。”
王奉熙觉得这话有道理,可是他却不明白:“既然没有什么好处,又为何……”
琅华道:“因为京城有宗室在,他们这样委身示好,我总要给他们几分颜面,我又要生下自己的孩子,见到年幼的齐蔚说不得会心软。”
并且,赵氏母子放弃了相州,就等于一无所有,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大。
赵氏终究是做过皇后的人,早已经想的透彻。
王奉熙道:“这么看……陆瑛真的投奔了金人,那相州岂不是丢了,我们要不要写封信函交给王爷,请王爷早些防范。”
陆瑛投靠金人吗?
琅华转身走下城楼:“不着急,先等等赵氏再说。”
王奉熙僵立在那里,等到赵氏岂不是晚了。
……
赵氏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齐蔚,这两年让她尝到了一辈子的苦,先是被废,然后每天活在恐惧中,生怕哪一天大行皇帝将她从床上拖起来灌杯毒酒,或是赐条白绫将她勒死在那里。
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又跟着大行皇帝东奔西逃。
她已经不想做什么太后,也不想将孩子扶上皇位,她只要过普普通通的日子,看着孩子长大成人。
赵氏想到这里,怀里的齐蔚因为颠簸大声地哭起来,仿佛要用尽全力,却又只能发出细弱的响动。
再这样下去孩子恐怕受不了了。
赵氏心里如同刀割般疼痛。
“主子,”内侍低声道,“您再忍忍就快到了。”
赵氏强迫自己振作精神,轻轻地晃动着怀里的齐蔚:“好孩子,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赵氏攥起了手,也不知到了京城之后庆王妃会不会收留他们,肯不肯让他们进城,她这是在赌,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赌这一场。
赵氏撩开帘子,看到了外面的闵子臣。
闵子臣跟着他们从相州出来之后,就很少说话。劝说闵子臣帮衬她们母子的时候,她想好了要许下金银或是高位给闵家,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来。因为,面对个失魂落魄的人,任何许诺都是徒劳,好在闵子臣最终选择了她们。
“我们快些走,今天就不要再休息了。”赵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向闵子臣。
趁着没有追兵,他们应该一口气走到京城。
闵子臣胡乱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辆马车,闵子臣催马到了马车边。
马车里隐约传来哽咽的声音。
闵子臣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你别难过了,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你也该想想闵家的名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闵夫人紧紧地攥着闵江宸的手,赞同地颔首:“阿宸,你就听你哥哥的,不是我们不帮陆瑛。我们若是做了那种事,闵氏一族百年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你父亲只怕也会被人挖坟掘墓。”
闵江宸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这一路上都在后悔,如果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哥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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