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男人跪在酒楼底下不起来,姚诗意未免奇怪,因她不是外人,伙计就悄悄跟她说了。
原来这男人勉强算是宋家的远房亲戚,因家乡遭了灾,家里没了活路,便跟着乡人一块儿,带了爹娘上京来投奔亲戚。
这种事宋思源自然不会不帮,只是这男人的爹娘因早已染病,还是很快的去了,宋思源便帮着安葬,只安葬完了,麻烦事就来了。
这男人因读了几天书,有点认死理,说宋思源于他家有大恩,他又还不起钱,非得做牛做马,为奴为仆报答他不可。
宋思源当然不肯,他要收了自家亲戚做奴仆,那算什么?故此一直躲着不见他,还给了钱打发他走。他不肯走,就跪到酒楼这儿来表诚心了。
姚诗意真心觉得这人比她还二,想想便上前道,“你就别为难宋老板了,要是我帮你还了这钱,你到我家做活如何?”
那男人转过脸来,他也就二十一二,生得国字大脸,貌不惊人,却不粗鲁,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闻言当即点头,“那你帮我还他三十七两八钱五分银子,我就跟你走。”
姚诗意应下,回头跟宋思源悄悄说,“让他去我们那儿先找个活干,省得心里不安乐。”
宋思源自然谢过,又教了姚诗意怎么做野菜才不苦不涩。
回头,她就带了这个叫毕岩的男仆回去,而那边,钟山也带回一个名叫美娘的女仆。
初次见面,姚诗意就愣了。
这个美娘,确实很美,而且美得很象她那位亲娘。不是容貌,而是作派。
毕岩上下打量后直言,“这是哪来的窑姐儿?”
钟山窘得无法可法,姚诗意忙把毕岩拽下去了。
回头钟山才向姚诗意坦言,那美娘原是他的亲妹子,小字珍儿。抄家被发卖时,给人卖到南方娼馆,养成后倒是运气不错,被富商赎去当了妾室,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遇上这回天灾,又把他妹子给卖了。
可巧今日他去买人,那美娘被带走时已有七八岁,还依稀记得他的容貌,当即出声相认。说起家中旧事,兄妹二人都哭了一场,钟山又求了苏澄,把人赎了。
姚诗意没有眼泪,只问,“那她生过孩子没有?”
钟山摇头,那富商家养她不过是个玩物,如何会让她生子?
姚诗意松了口气,“这还好,省得回头又牵挂小的,更加麻烦。不过她从前那样的身份,住在咱们园子里倒是不妥,你有没有想过,把她安置在何处?”
钟山想过,“咱们不如破费几两银子,再给她寻个夫家吧。”
花钱没问题,只姚诗意不大看好这法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她要万一养得跟我娘似的,打死她也过不得苦日子的。没得到时,又来怨你。”
这话确实有点不大好听,既是至亲,钟山也微恼了,“那你还是你娘的女儿,不也过得好好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姚诗意却浑不介意,还认真回道,“那我不是打小养在正经人家家里的么?跟她可是不一样的。”
钟山噎得无语,却也不愿与她争执,心想自家妹妹从前门楣比她可高贵清正多了,此番逃离火坑,往后定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于是暂且把妹妹安置在院子里,然后托了媒婆,去给她说亲。
这美娘倒也乖巧,因钟山成婚后,单独分了个小院子,她每日在家,就帮着打扫房屋,做做针线,很是安分守已的样子。
未料不到一个月,苏澄就勃然大怒的要把美娘赶出去。
钟山不知发生何事,匆匆赶去时,就见妹妹跪在地上哀哀痛哭,旁边站着刚回来的杜川,抱着懵懂无知的小薯仔,也是气黄了脸。
苏澄黑着脸道,“我现在还给你留面子,没叫人进来。你明天一早就把她送走,若是她在这府上多留一日,连你也滚出去!”
钟山从来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连问都不敢问,急忙把妹妹带了出去。
等到回了房,已经被叫去,听说了原委的姚诗意也赶了回来,关了门劈手就给了美娘正反四五个大耳光子。
“贱人!先生没杀了你,算你好命!”
美娘方才只是啜泣,如今却是号啕大哭,“哥哥,哥哥你就看着人这么欺负我么?”
姚诗意冷笑,“要你哥哥知道你干的好事,瞧他会不会放过你!”
钟山更糊涂了,“她到底干什么了?”
他记得跟妹妹略略提过苏澄和杜川之事,他这妹子,应该不会没脑子到去招惹他们吧?
姚诗意简直没脸说。
美娘还没把算盘打到苏澄杜川头上,却把算盘打到小薯仔身上了。
她倒是看得清,知道薯仔会是破园以后的主人,又想着小孩子离了亲娘,必是依恋的,先生管得又严,便私下里哄了薯仔,叫他来亲摸自己的胸乳。
她是想着,先讨好了小孩子,让他哭闹着要自己去做心腹,好长长久久留下。等他长大,更可诱他做些男女之事,若抢先诞下儿女,这辈子便跟她再也脱不开干系了。
谁料小薯仔虽不懂事,却不上这个当。
因念福从小就教过他,不是至亲,不许别人来摸他的身体,也不要去乱摸别人。
美娘上回来勾引小薯仔,小薯仔就觉得奇怪。都说了他不吃奶了,干嘛要去摸你那里,亲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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