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一个箭步冲进了卧室,拿起一叠钞票,用最快的速度抽出了一张,对着窗户,对着阳光仔细的看了起来。
“水印对劲儿,安全线有凸感,光变油墨也对,这特么是真钱啊。”
白杨神经质一般又抽出了一张,又看了看,不由得又道:“这真的是真的!”
然后他陷入了呆滞状态,穷苦出身的他半跪在床边,嘴里念叨着:“这是多少钱啊,这得多少钱啊。”
不怪白杨失态。
作为普通人中的普通人,他和张阳一样,那里见过这么多现金?
去年白杨鼓捣了个小买卖,笨逼似的让人给骗了,把亲娘给他准备的媳妇本都赔进去了,他没敢吱声,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不仅要在亲娘面前充大脑袋,特么的网贷月月还五千多利滚利还的不亦乐乎,还了半年不见本金下降,现在为了多挣钱天天跑快递,累的跟狗一样。
至于他说的闯红灯,以及刚才他笃定报销这事不可能的原因是——他特么开的是三驴子,罚个毛线……。
所以他之前觉得张小剑的神智不太正常。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神智也不太正常。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
“网贷还欠多钱?”
“还挺多……”
张小剑随手在床上没搬完的钱山里拢出一堆:“应该够了吧,先把钱还了,再给梅姨点红利,别等着她每次问起来你买卖的事,你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白杨被这一堆钱砸的有些眩晕,虽然张小剑并没有把钱扔到他的脸上,而是推到了他身前的床单上,但和扔在他脸上的震撼力并没什么区别。
他当然不会和张小剑客气,两条大胳膊圈住了钞票。
但想了想,他克制住了自己内心中的躁动,连忙摇头,并且松开了手:“不行,这事儿不开玩笑,这些钱那来的?你是不是干了违法乱纪的事儿?”
“别特么我拿了这些钱,到时候去监狱里给你送盒饭,你好好和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兄弟我尽力。”
张小剑无奈,总不能和他说系统的事儿,即便说了他也不会信。
编故事就更没必要,因为他打心眼里就不乐意撒谎撂屁,所以他只能岔开道:“我记得你的梦想就是开着玛莎拉蒂上大学城门口往放车顶上放饮料,咱明儿去买一辆咋样?”
“啊?”
白杨长大了嘴,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无法消化。
“行了,看你一脸痴呆样,先帮我把钱装袋子里。”
白杨欲言又止,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张小剑的品性,别说违法乱纪,怕是出门打架这小子都会怂,但他现在显然不想说,要么尊重他一下?
想到这里,白杨的手拿起了一摞钞票,往粉布袋里装。
钞票的触感很美妙,好似有些滚烫,他告诉自己,白杨你现在莫得感情,你就是装钱机械。
不一会儿,布袋装满,白杨想起了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有多少钱?”
“二百万。”
白杨的两条大粗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这才二百万吗?以前没见过也不觉得二百万是多么了不得的数字,毕竟现在江城的房子已经动辄百万起。
但怎么见到二百万现金,就感觉跟想象中的两千万一样震撼?
“走,咱哥俩该出发吧。”
“出发?去那?”白杨一脸问号。
张小剑抱起装满钱的粉红布兜:“去参加婚礼。”
白杨终于想起了晚上赵琳琳的婚礼,点了点头道:“行,咱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你抽三千吧,我带红包了直接给你包起来,也不枉你俩处了这么多年。”
“不,这钱留着砸场用。”
“啥,你说啥?”
张小剑一字一顿道:“两百万砸场子。”
白杨刚刚站起的身子绷直了,他觉得他现在不是白杨,因为白杨是一棵树,他现在是一颗叫做白杨的白杨树,站在原地仿佛植了根,一动不动。
张小剑知道白杨为啥变成了一棵树,一推门走进楼道,说了声:“走啊。”
白杨终于不再是白杨,他连忙跟上,愤怒质问道:“张小剑,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你是要去抢亲吗?你家钱大风刮来的?不是国家印的?当纸片子呢?满地仍?”
张小剑转头看着白杨,慢条斯理且无比认真的说:“现在钱对我来说好像真的可以用纸片子形容。”
刚跨过门槛子的白杨再次变成了白杨树,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二百万只是小钱?
信息量有些大,作为一个人他有些消化不了,作为一棵树站着就好,白杨又变成了白杨树。
直到,下楼的张小剑喊道:“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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