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想通了这事儿,心中的罪恶感就去了很多。她去睡了午觉,让青禾掐着点把她唤醒,起来喝了一盏燕窝粥,又带着几个丫鬟去库房清理库存。
这一下午,接连不断的有大小箱笼被送进库房所在的二进小院。直至傍晚时分,库房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早上时尚有的几个空房,全被从各处收拢来的箱子填满了。
虽然箱子多了,意味着财产厚了,往后几年恐怕都不会手紧了。可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东西要登记入库,瑾娘就一阵头皮发麻。
夜幕降临时,瑾娘回去用晚膳。
这次倒是非常稀奇,徐二郎竟然回来了。
从长安生病到现在,一天忙过一天,两人每天一处说话的时间都非常少,更别提一道用餐或是一块儿休息了。
这冷不丁的徐二郎就出现了,瑾娘诧异之余,心里有个地方却躁动的厉害。
夫妻两个说了几句闲话,很快就用完晚膳。
瑾娘这一天疲乏的很,就去泡了澡。
这时候天色还早,她就一边晾着头发,一边捡了一本闲书翻看着打发时间。
稍后徐二郎也外边过来了,他明显也是刚清洗过,头发还湿漉漉的。似乎觉得稍后就休息了,再穿长衫麻烦,他就懒散的着了一身白色寝衣,黑袍也没穿齐整就进来了。
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徐二郎拿起瑾娘一支银簪去挑灯芯。青苗和青禾左右看看没她们什么事儿,就识趣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瑾娘被徐二郎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不由瞅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看。
徐二郎的手是真好看。骨节匀称,白皙如玉,甫一看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可只有瑾娘知道,他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时,那过电般的触感有多让人难耐。
瑾娘正在胡思乱想,猛然听见有人喊她。
她后知后觉抬起头,“夫君唤我?”
徐二郎黑眸沉沉的凝视着她,眸中似有某种风暴在凝聚。他眼神灼热,毫不掩饰。瑾娘被他看得窘迫,她忙不迭移开眼,像是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似得,着急忙慌的开口说,“我恰好想起来有几件事儿要与夫君说。”
“嗯。”
“先说长.安和长.平的学业。”说起正事,瑾娘的窘迫感就减轻很多,她直视着徐二郎道,“长.安和长.平都不小了,长.安五岁半,长.平也满了四岁。大哥英年早逝,大房迟早要他们两兄弟撑起来。他们这么蹉跎年月似乎有些不当,夫君你看是否要将他们送去学堂,或是干脆就请个教书先生回家,教导,教导他们两个……”
瑾娘越说声音越低。
她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被他看得面红耳臊,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这眼神太危险了,她又忙不迭道,“还有小姑。小姑也已七岁了,你看是否给她请个教养嬷嬷回来。不单是教小姑学些规矩,就是学习女红刺绣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这事儿你安排。”徐二郎声音干哑道。
“还有,还有长乐的身体……”也不好,是不是应该请个会医术的嬷嬷,长期在身边给她调理……
可惜瑾娘根本没来得及把之后的话说完,就被徐二郎直接截断了,“这事儿明天再说。天晚了,休息吧。”话落音不给瑾娘反应的时间,直接抱起她就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的帷幔落下,里边的灯火却没熄灭。
窗外的树叶哗哗作响,清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露出了躲在云层后的月亮。
万千月辉在瞬间倾泻而下,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银色的月辉中。
蛐蛐在墙角鸣叫,不知名的鸟儿也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声音时断时续,衬得整个天地越发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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