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在路上摇晃了大半个小时,走过月初考试时的镇子,又过了一个镇,前方的路才渐渐好转,变成了水泥路。
于是行程霍然加快,二十多分钟后,就停在了县城的客运站里。
唐明耀拎着行李,跟着母亲一起下了车。
也没打车或者坐公交车,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一公里左右,来到一家卖烟酒的小卖部前。
里面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守着小商店,看起来有些无聊。
“姑公,您老人家身体好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打扰你您了。”
这位老人是小姨父的父亲,唐明耀本该叫他姨爷爷,不过上一辈的人教他要叫姑公。
那就姑公吧。
左右是个称谓,他怎么喊都无所谓。
姑公站起来,把唐明耀两人让进店里,对隔壁的小诊所喊了声“帮忙看下店”,然后就带着两人从后门穿过去,下楼,在负一层地下室的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李云芳,你姐姐和侄儿来了!”他朝里面喊了声。
屋里小姨应声而出,手上还沾着水,热情的就要帮两人拿行李,唐明耀连忙说不用,自己走进屋子把东西放了下来。
“哎呀你们来得真快,我饭还没做好呢。先坐一会,我去倒杯水给你们!”
唐明耀拦住她说:“小姨不用了,你去忙吧,倒水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说完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拿了杯子,给自己和母亲各倒了一杯水。
前世他读初中和高中,平时住校,周末就住小姨家,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对这房子的熟悉程度不比小姨低。
若不是小姨家后来买了房子,搬到楼上去了,他大概得一直在这地下室住满六年。
母亲是个坐不住的人,喝了水就钻进厨房帮小姨的忙。俩姐妹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嘀嘀咕咕,声音偶尔从厨房传过来。
唐明耀零星听了几个词,无非就是一个羡慕、另一个谦虚的家长里短。
他把晒干的鱼从行李里翻出来,放到桌子上,对厨房里说:“小姨,我暑假里自己晒了一些干鱼儿,给你们家送一点,放桌子上了,一会你记得收啊。”
“你们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那么客气干啥?”小姨埋怨的说道。
唐明耀说:“那可不行,以后我在城里得经常麻烦你了,带点礼物也是应该的。”
又聊了几句,唐明耀看看时间,才上午十点多,就说:“妈,小姨,你们忙着,我出去剪个头发。”
“好,街对面就有家理发店,你别跑远了,找不到路回来!”
唐明耀说了声不会走远,上楼出了门。
暑假一个多月没剪头发,已经有点过长了,看起来像是没修边幅,唐明耀觉得必须在开学前拾掇拾掇自己,以全新形象迎接初中生活才行。
他并没有去小姨说的那家理发店,而是绕到后面的菜市场,从菜市场转进县人民医院的侧门,再从医院大门走出去,就到了县城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之上。
“给我剪个短碎!”
“什么短碎?”
“就是碎发短一点……不懂?那你给我整个长点的劳#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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