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里里外外都没有任何声音,整座宫殿像是风雨欲来的海面,平静而诡异。
站在殿外深吸一口气,阿娘这几日谁都不见,不光是她,连阿姐也吃了闭门羹。戚安宁本想等事情了结再向母亲请罪,可眼下出了变数,不想说也要说了。
“公主在外面等一等,容老奴先去通传一声。”
“不用了嬷嬷,我还是硬闯吧。”吐了吐舌头,安宁知道就算去问了母亲也不会点头,“你不常说见面三分情么,只要见着我了,阿娘还能轰我出来么。”
无奈地笑笑,纪嬷嬷领着人走进去时,卢氏正坐在妆台前发呆。
“殿下怎么还不准备准备,宫宴上那么多事都等着您操持呢。”给旁边的小宫娥使了个眼色,老妇走过去拿起把梳子,打算给人梳头。
“准备什么,要我欢天喜地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么,随便弄弄就是了,反正只是个替代品。”
“阿娘才不是替代品呢,”插了句嘴,安宁见母亲转过身看着自己,忙上前接过了那把梳子,“阿娘......”
“纪嬷嬷,把人带走,本宫不想见她。”偏过头去,卢氏明显还在生气。
“阿娘,你要是讨厌我,就让我去替长姐和亲吧,这样就能眼不见心不烦了。”赖在她身上不起来,安宁故技重施,把方才逗纪嬷嬷的话又拿来逗卢氏。
“你.....”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妇人起身朝床边走去,“冤孽,真是冤孽,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懒得管,也管不了。”
“这倒也是,阿爷给了栖鸾殿协理后宫之权,阿娘这个皇后名存实亡,确实什么也管不了。”看对方被自己说得眼圈儿都红了,安宁连忙见好就收,“可是这些事阿娘自己知道没有用,得叫蜀国的使臣也知道才行。”
愣了一下,卢氏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意思?”
梳着她的头发,安宁慢条斯理地说着,“阿娘不让我穿的太显眼,那阿娘自己也穿得素净些吧,反正阿爷也惹你生气了,不用给他撑场面。”
“你到底什么意思,”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卢氏有些着急,“你若再不说,我可生气了。”
“那阿娘的意思是,你现在不生我气了?”眨了眨眼,眸光狡黠,把卢氏彻底气笑了。
“公主的意思是,叫蜀国的人以为真正能拿捏陛下的是栖鸾殿那位,您是有名无实,她是有实无名。”纪嬷嬷一早就屏退了下人,三个人小声交谈着,保准别人听不见,只当是任性的小姑娘被忠心的老奴压来给娘亲赔礼道歉了。
“我可不就是有名无实嘛,人家那么想也没错。”叹了口气,卢氏依旧有些怅然。
安宁和纪嬷嬷闻言相视一眼,都觉得母女俩使小性子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阿娘,就凭你吃醋这个样子,就知道阿爷定是很宠你的,不然你哪来的这个底气嘛。”揶揄了一句,若是父皇真的对母后不上心,又怎么会事事纵着她,惯得她如小姑娘一般,“栖鸾殿的才是替代品,起初是她命好,赶上阿爷醉酒,之后又有幸生下了一儿一女,阿爷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才把人留下了,结果你偏偏当局者迷,总是把阿爷往外推,乔氏能有今天,都是阿娘你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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