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着身体壮眼神好,沿着运河西岸官道直接夜行,遇上官府设置的渡口就游过去,遇上村落就绕过去,就像旅行的背包客一样信步而前。实际上也就相当于急行军的速度,按照他目前的状态,强行军的速度基本上相当于他急行,急行军的速度也就相当于他的闲庭信步了。就这样黎明时候到达杨村,不过他并没进杨村,那里有巡检司,而是在外围找了个小村庄,然后走到了这个庄子里最高端的宅院门前……
“这位先生!”
清晨的雾霭中,伴着四周的犬吠声,他一脸热情地对门前一个看风景的锦袍中年人说道。
“何事?”
后者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手里还玩着两个铁胆,看上去就像完美的土豪劣绅。
“您可以邀请我到您家中做客并吃顿便饭然后再赠些程仪吗?”
杨信一脸真诚地说。
后者愕然一下。
“哈哈,真有意思,居然还有人敢到老夫门前撒野,小子,你可知此乃何处?”
然后他不怒反笑地说道。
下一刻杨信的右手闪电般探出,这个人反应也很快,下意识地后退,但他在速度上终究还是比杨信差些,紧接着一个铁胆就到了杨信手中,这个人立刻惊叫一声,急忙大步后退拉开架势。然而就在同时杨信手中那个铁胆却带着隐约的破空声飞出,一下子打在了门前的石狮子脚下。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伴随着碎石的飞溅,这只母狮子脚下的小狮子少了一半……
“现在可以了吗?”
杨信继续一脸真诚地问。
那人咽了口唾沫。
“请!”
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就说嘛,咱们顺天府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
杨信笑着说。
那人尴尬地一笑,这时候从里面冲出来两个拿着刀的家奴,不过他迅速用目光止住了他们,杨信走过去之后其中一个家奴看了看杨村方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那人犹豫一下。
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个小时后,酒足饭饱的杨信打着嗝心满意足地出门了,手里还拎着条刚刚烤出来的羊腿,钱袋里还多了十两银子的程仪。而自始至终这个明显的地方豪绅都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既没有召集人手抓他,也没去近在咫尺的杨村巡检司报官,反而和他把酒言欢颇为畅快,甚至到最后都兄弟相称了。
这是聪明人。
他知道和这种亡命徒,尤其是孤狼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送走,搭上点酒肉银子不值一提,闹起来可就难保不会死人了。
杨信就喜欢这种聪明人。
就在当天傍晚,他又酒足饭饱地从河西务附近一处豪绅家走出,肩膀上还扛着人家赠送的皮褥子。
后者还笑容满面地送别呢!
然后杨信在附近找了处树林爬到二十多米高的树顶,拿皮褥子在枝杈间做了个吊床,把自己腰间绑上安全带,就那么躺在半空一觉睡到天亮。起来后他又去叨扰了沙河店附近的一家乡绅,不过在这里遇上了些波折,好在他还是用实际行动感化了后者。
足足给他掏了五十两程仪。
他就这样恍如一个四处打秋风的咱大清捐班般,在漷县结束了他的上洛,重新恢复成一个良民,老老实实掏钱进城然后找个旅馆住下,委托掌柜帮忙高价购买了一身月白色绉纱道服,再戴上黑色方巾,穿上朱红云履,那一下子也风度翩翩起来……
这叫伪装。
徐霞客穿一身秀才的青袍,游遍天下就遇上一个查路引的。
尽管他是冒牌的,他就考过一次童子试,离考秀才还远着呢,但就凭这套行头他能混遍大江南北,大明对文人的尊重已经到了极致,只要是文人打扮立刻就被高看一眼。
不论真假。
“假的又如何,假的难道就不是学富五车了?”
杨信手中折扇刷得张开,在胸前轻轻扇动着自言自语,月白色绉纱道服随风轻扬,露出脚上大红的云履……
“此乃何地?”
他问后面的车夫。
好吧,他连马车都雇上了。
“回公子的话,此处乃是方家庄,原本咱们应该走左安门,公子指定走永定门,故此需穿过方家庄。”
车夫陪着笑脸说。
“方家庄!”
杨信拖长了嗓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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