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洪。”
“是,局长……”
各自阵营已然剑拔弩张,这谈话接下去好不了。
果然,陆雄博开始讲起官话来:“奉山,此人隶属宪兵部,自然是交由我处置。请让我带回去。如若有罪,我必定依法办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会演个聊斋?
心中有底,丁奉山应对自如:“我已收到军调处指令,这个李庆有叛党嫌疑,任何人不得提审,总参谋长回党部申请旁听吧!”
陆雄博盛怒之下终于展露出了“红色魔头”的獠牙,言语间凶相尽显:“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叛党叛国哪个是由你说了算的!也不用拿军事调查处来压我!你现在可有证据??这人犯了什么事,由我宪兵部审完就知道!劝你马上将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无理了!”
“呵呵,我是没有证据,但今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三局也不会把人交给你!”
话已至此,两人已彻底撕破脸皮。
陆雄博面沉如霜,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而换了说法:“丁奉山,除去当年分调一事,你我并无仇怨。你可知道,甚至我还有恩于你。”
“哦?”
丁奉山乐了一下:“此话怎讲啊?”
其实他知道陆雄博此人城府极深,每说一句话都自有考量,此言一出必有缘故。
陆雄博脸上横肉一抖,阴沉着脸:“淞沪抗战时你博得头彩,授衔嘉章,风头一时无两!但你可知道,二十八日你所在的营只拼至剩十余人,而日军凌晨进攻增援已到,将你等团团围困,可还记得此事!”
丁奉山只是沉思也不答话,陆雄博娓娓道来:“你一十九军并非委员长嫡系部队,说白了总指挥部撤离后你们便都成了弃子!而当日突然截面斜杀出一只团的兵力,成功掩护了你们,才使你丁奉山得以逃出生天,可还记得此事!”
经他这么一说,丁奉山确实回忆了起来当日情形。
1932年2月28日,由他率领的营成功掩护了总指挥部撤退,但自己和亲兵却被日军留下了。当时剩了十个弟兄,周围日军至少两个连的兵力,丁奉山身为营长都准备饮弹殉国了,突然正后方炮火声起,党国支援了一只团火力压制了日军,丁奉山趁日军不备,从薄弱处杀了出去,最后成功获救。
“那是我!是我将原本作为弃子的你救了出来!”
陆雄博掐准了丁奉山的软肋,因为他深知此人睚眦必报。在这个档口将这件事说出来给他听,那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达成。
而当年也确实是他陆雄博,负责抗战时那次掩护工作。但陆雄博没有完全说实话,回去掩护丁奉山实属有人托付,才冒险行之。
果然,效果起现了!一向独断的丁奉山此刻变得非常犹豫不决!时间渐渐流逝。
“爸!”
李庆站起了身,已经走到了陆雄博跟前,旁边副官将他拉至身后,准备带走。
“砰!”“砰!”“砰!”
接连对空三声枪响!
丁奉山低着头,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把人给我放下!!”
这三枪示威非同小可!当丁奉山再次昂起头看向陆雄博时,双眼已是通红!
“陆雄博!这人是党国的叛徒,你今天带不走!我丁奉山一是一,二是二!欠你一条命任你处置!”
“再说一遍,把人给我放下!”
丁奉山将枪口贴上了陆雄博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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