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而立的夫子面色凝重的观望着天上皓月,半圣长老和姜太虚则立于其后,左右而立。
过了良久,见夫子和姜太虚这一对师徒居然一直沉住气,没有开口的意思,半圣长老便道:“可惜今天东方青叶没有斩杀林宁和田五娘,不然的话,侯万千回来一场火拼,就算拼不掉东方青叶,也能为子渊至少争取十年时间。”
此言落地,却没有让那一对师徒开口。
在半圣长老的尴尬中,又沉默了许久。
半圣长老实在受不得这种尴尬,“唉”的一声,转身离去。
然而在他离去不久后,姜太虚却开了口,道:“先生,您尚在,黑冰台便敢如此行事,三大太上深入齐土,截杀林宁,东方青叶更是再度以圣欺凡,当着先生之面动手。此人心中实无规矩二字,可怕,可恨。”
夫子缓缓点头,道:“今日他未动手,并非只是顾忌那黑死病,而是那位林小友之言,打动了他。”
姜太虚面色微变,道:“可是那句一波带走……莫非,东方青叶已生戒心?先生,昨日林郎君之言,是否过于狂放浮夸了些?东方青叶和荆思远,焉能相信?”
夫子闻言,脸上的凝重消散了些,露出抹淡淡的笑意,道:“吾常言,林小友之才学,为天人所授,你或许不服。然其昨日之言,更印证了这一点。你能想到之事,以为他想不到?以为东方青叶和荆思远想不到?偏偏,他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如此为之,吾料必能瞒得过黑冰台那边。这位林小友,呵呵,一言难尽呐。”
看着夫子的背影,姜太虚知道话虽如此,但夫子心中其实未尝没有惋惜昨日东方青叶不敢动手。
若昨日东方青叶果真动了手,待侯万千杀回,与东方青叶生死做过一场后,或许果真如林宁所言,夫子会一波将其带走……
姜太虚道:“可是黑死病……确实有伤天和,弟子无法想象,林郎君会行此举。以其往日之表现,绝不该如此。”
夫子却摇头道:“便是他往日,也是以他自家人为先。子渊,林宁处世之道,与吾等不同。他所求者,非圣道,而是与家人一起活于世俗之中,逍遥自在。至于眼下他所做出的事业,只是在此之余,他顺手为之罢。”
姜太虚闻言后沉默稍许,缓缓点头,道:“非常之人,自行非常之事。”
夫子呵呵一笑,道:“若非如此,吾又岂会同意他的建议。至于黑死病,吾仍信此人,不会轻易使出。甚至前日之事,也未必当真。”
姜太虚闻言一震,面色动容道:“夫子,您是说……林郎君所说的黑死病,并不存在?”
夫子摇头道:“存在或许存在,但他不大可能走最后一步。”
姜太虚几乎无法理解,道:“夫子,您适才还说,林郎君是以自家人为先的人,并不在意圣道,那当他家人受到威胁时,他怎会不走最后一步自保?”
夫子淡淡一笑,道:“这位林小友,对人性的了解,对时势的掌控,超凡入圣。就算他手中果然有那黑死病源,留在手中不发,便是一致命的威胁,而一旦发出,便是吾,亦必出手诛他。而他也料定,东方青叶绝不会与他兑子,事实上,便是吾已料到这些,但若与东方青叶异位相处,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子渊,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阳谋啊。”
姜太虚缓缓点了点头,最后问道:“夫子,那三日后……”
夫子面上的微笑又渐渐敛去,一双充满智慧仁爱,但又透着漠然的老眸,仰视着天上那轮冰冷霜色的皓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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