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推门而入后,一股陌生却又极为亲切熟悉的感觉袭上心来,林宁都忍不住有些感叹。
门后训子棍尤在,塘前再无唤儿声。
在原身林小宁的记忆里,他对父母显然有着极深的感情。
林小宁之所以那样厌恶憎恨五娘,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来自父母对五娘偏爱的嫉妒……
“往事”不堪回首,林宁不再去回忆,走到东面墙边,在一张仕女图画边,看到了“记忆”中的那把牛角大弓。
将油灯放在桌几上,取下大弓后,他用力拉了拉弦。
以他如今二流高手的根底,并不算费力的拉开了这把大弓。
对着窗子向,一松手,“崩”的一声。
熟悉而强大的感觉!
林宁满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大弓,古代弓是以石来划分。
一石弓需要臂力一百二十斤。
对普通弓兵来说,拉得开一石弓已经是强兵。
三国五虎上将之黄忠,用的则是三石强弓。
而林宁手中这把牛角大弓,应该是五石!
野牛角制成的弓身,经得起内劲加成。
握着手中大弓,林宁心中十分高兴。
前次虽能将周石和曾牛暴打,那是因为占了二人轻敌的便宜。
真要摆开手段对敌,林宁绝非二人对手。
但如今……
想要射杀他们,已并非难事。
“宁儿?”
忽地,廊下窗外传来一道惊疑声,正是春姨的声音。
林宁忙应道:“春姨,是我。”
他有些懊恼,忘了每晚春姨都会到他房间里看他是否安睡,有没有盖好被褥。
这会儿必是见他不见了,出来寻找。
春姨果然有些懊恼,从外而入,看着林宁持一把大弓,吃惊道:“宁儿,你不睡觉,这是要作甚?你……你可不要再做傻事!”说到最后,声音都颤了起来。
她以为林宁还想再去榆林城叩关,为父报仇。
林宁忙道:“春姨莫多想,只是白日里得了三叔的指点,开始学弓箭了,晚上睡不着,想起父亲屋里有一把强弓,就过来瞧瞧。”
春姨闻言,松了口气,又嗔怪道:“好生生的郎中不当,学劳什子弓箭?”
林宁笑道:“咱们是山贼嘛,总要有点防身之术,真有个万一,我也好护着春姨和九娘逃命。”
春姨闻言心中感动,道:“宁儿果真长大了……”不过又怀疑:“这样大的弓,你拉的开么?不如明儿我去问人要一把小弓给你?”
林宁呵呵笑道:“春姨莫要小瞧人啊!”
说罢,用力将手中强弓拉成满月。
“哎哟!”
春姨见之惊喜,连声道:“宁儿怎这样大的气力?宁儿怎这样大的气力?”
林宁笑道:“还是多亏了春姨,这些年一直要龙血米给我补身子,才长出了这般大的力气。”
春姨闻言,愈发高兴,道:“好好好,不枉这几年我也不要面皮了,天天去和他们打擂。要是大当家和夫人看到你有今天,那该多好啊!”
林宁正想宽慰一番,却忽地面色一变,霍然转头,看向窗子方向。
春姨不解其意,就见林宁一步跨前,推开了窗户,竟遥遥可见山门方向,有火光升起。
“老天!”
春姨是山寨里老人,焉有不知此时山门升腾起火光是何意,颤声道:“出事了,出事了,宁儿,要出事了……这可怎么办,五娘不在家,家里没人,宁儿啊……”
林宁面色严峻凛然,一把将大弓背在身后,一手牵起春姨的手,一边大步走出一边道:“春姨放心,没事,三叔在家,我也在!”
春姨身子都在发抖,她是山寨老人,不知听说过多少山寨被灭后山民们的惨状。
远的不提,隔壁沙海寨还是被自家人给篡逆了,发生的事比禽兽还不如。
她不怕自己,了不得在被擒前自尽,可她如何能看着林宁和九娘被害?
林宁见她已恐惧的不能行,便躬身将她背负在背,沉声道:“春姨真的不必害怕,你先和小九儿在这里躲着,我下去寻三叔。若果真事不可违,咱们就进后山,等五娘、四叔他们回来。不会有事的,放心。”
“宁儿,你不能一个人去,危险啊!”
春姨听闻林宁之言,心中恐惧稍减,却又拉住林宁的衣襟不放。
林宁笑了笑,道:“春姨,你也说我长大了,我是男人,林家最后的男人,这个山寨,姓林。”
此时,山门处的火光已经冲天,喊杀声也已传来。
东厢门被打开,一脸杀气的翠儿护着满脸泪痕的九娘出来,见到林宁背着春姨,明显一愣。
九娘却惊喜的喊了出来,大声喊道:“春姨和姐夫没丢下我,春姨和姐夫没丢下我!”
翠儿大脸满是尴尬,林宁却没理会许多,将春姨放下后,对翠儿沉声道:“护住春姨和九娘,若见事不可违,有人上山,就往后山竹林去。我随后就来……”
春姨还是不放心,不想林宁去,林宁却只是抱了抱她,又俯身抱了抱小脸上委屈惊恐还未褪尽的九娘,而后背着牛角大弓,大步走下北山。
这一年,少年箭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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