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卷九百八十二枫香条引魏武令:房屋不洁,听烧枫胶及蕙香。
《太平御览》卷九百八十三引《广志》云:蕙草,绿叶紫花,魏武帝以为香,烧之。
《太平御览》卷九百八十三引《广志》云:蘼芜,一名薇芜,香草也。魏武帝以之藏衣中。
我个人认为,这是所有三国历史中最最动人的一个细节。
一生厌恶熏香,猜忌多疑的曹操,在“隐诛”了互相扶持,相知相得二十年的盟友后,在自己亲手颁布的严苛“禁香令”下,悄悄地,用着那个阻止他“篡汉”的人平生所用之香。
而被曹操小心藏在衣服里的“蘼芜”,在汉代时,有着更深的含义。
汉代古乐府中,有这样一首诗: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
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
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
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上山采蘼芜,新人不如故”,我想,这就是曹操对荀彧最亘古绵长的一种怀念了吧。
昔年曹操在建安十七年欲加九锡时,荀彧劝道“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三国志》:十七年,董昭等谓太祖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勋,密以咨彧。
彧以为太祖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太祖由是心不能平。
会征孙权,表请彧劳军于谯,因辄留彧,以恃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
太祖军至濡须,彧疾留寿春,以忧薨,时年五十。
谥曰敬侯。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
当曹操实则篡汉之后,夏侯惇希望受封魏职时,曹操说“夫臣者,贵德之人也,区区之魏,而臣足以屈君乎”
《魏书》:时诸将皆受魏官号,惇独汉官,乃上疏自陈不当不臣之礼。
太祖曰:“吾闻太上师臣,其次友臣。夫臣者,贵德之人也,区区之魏,而臣足以屈君乎?”
——“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夫臣者,贵德之人也,区区之魏,而臣足以屈君乎”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曹操《遗令》中的一句话:“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余香可分与诸夫人,不命祭。”
这句话后来化成了一个掌故:“惜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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