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是，你信吗？”

彦阳似是而非嬉皮笑脸地回答，企图蒙混过关。

“真不是？”

阿爸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印象中的彦阳应该不是个爱说谎的孩子。再想想寨主说的话，知道再追问也是让彦阳为难，就换了个说法提醒他，“就算是有寨长的安排，八爷那里你可要好好联络，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阿爸拿起沉甸甸的锡酒壶，抜开塞子，给彦阳倒了一碗，扑鼻的醇香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啊，真香！”彦阳由衷赞，“真是好酒，是你自己酿的吗？”

他好奇地从阿爸手里捧过来酒壶，细细端详起来，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有关老八爷的话，反倒是对这个酒壶产生了兴趣，“这也是你打的？”

酒壶一看就是手工打造的。酒壶的表面已经被氧化的有些发污了，壶面上粗狂的纹路已磨损得有些模糊，线条极为简洁，已看不出是什么图案，想必跟随阿爸已经有些历史了。

阿爸哼笑了一声，“哪里呀，呵呵，我要是有那本事，那我也要当寨长啦！”

“嗯？”

这酿酒、打锡器和当寨长有啥关系，阿爸这话是啥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寨子里有酒坊、造坊、铁器坊，还有窑坊，你知道这些的大师傅是谁？就是咱寨长！”阿爸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绽开了花，憨厚的笑意里有些自得又有些羡慕，“这酒喝着很顺嘴，不上头，我每个月都要去打两壶回来下饭，你尝尝就知道他的好了！”

这里竟然还有这些手工业，看来寨子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像个原始部落。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寨长竟然会是这些技艺的传播者，怪不得会有这么高的威望！

“你以为寨长这顶帽子是平白无故爱给谁戴就给谁戴的？瞎想，要想服人，就得有本事！你有这本事吗？”

彦阳自忖：阿爸毫不掩饰对自己能力的怀疑，这大概也代表了寨子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吧？”他觉得今天很有必要多向阿爸了解些寨子里的情况，这对他今后的实施治寨之略至关重要。

当然，他也要阿爸知道他彦阳有几斤几两，虽然他没有治理寨子的经历，可是他心里又现成的制度指南，既然要尝试新的治寨理念，又怎么能甘心当个什么也不懂的摆设呢？

“阿爸，您能和我说说，咱这寨子的来历吗？”

“我让哑姑叫你来是为了啥？就是要和你说说这些的。来，喝酒，咱们边吃边喝，边喝边聊！”

阿爸拿起酒杯和彦阳碰碰，仰脖儿就是一盅。

“谢谢阿爸！你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彦阳受他感染，学着阿爸的样子也是一饮而尽。

两个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喝了起来，越喝越开心，越聊越亲密，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等哑姑从邻居家回来的时候，发现阿爸和彦阳两个人都已经七倒八歪地醉倒在竹子炕上了。

这俩人，真能造。

哑姑哑然失笑，她搬不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好从箱子里找了几件干的单衣给他俩盖在身上，转身悄悄转回到邻居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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