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愕然:“何出此言?”
使者忙闭嘴不言。杨晏道冷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我哥哥平了西域,自会东归洛阳,何用你来催促?使者大人,你自己回去吧!”
使者的脸胀得通红:“耿将军,求求你,快走吧,我上有老,下有你若三天之内未归洛阳,那、那马、马、马大人就要将我夷族!”
杨晏浑身一震:“马防?他果然要恩将仇报了!哥哥,你不能回去!就算平定了西域,也不能回去!咱就在西域,择一个僻静的地方,终日走马练剑、喝酒吃肉,纵论天下大势,岂不痛快!”
迷吾向前一步,朗声道:“耿将军,你到我西羌来,我们奉你”
耿恭眼一瞪,露出一道杀气,迷吾急忙闭口不言。耿恭一字一顿道:“迷吾,再说大逆不道的话,休怪我不客气!”耿恭站了起来,慢慢地爬上马,对使者道:“走吧。”语气之中,甚是萧瑟。
范羌、杨晏急忙拉住马,泣道:“哥哥”
耿恭喝道:“还不快去追伯彦!”言毕,他竟舍了众人,随着使者,往南而去,一道白影,瞬间消失在一片苍茫的碧绿之中,只有风声呼呼,树影飘摇。范羌、杨晏恍如梦中,怔在原地。
耿恭骑在马上,头伤复发,恍如一万片锣鼓在敲,耳中咣当咣当,好不热闹又似有一万把刀在割,恍恍惚惚,头痛欲裂,加上腿被兀都砍伤,不时有血水渗出,耿恭皱着眉,咬牙强忍,连缰绳也拉不住了。使者却不管他,只知一味驰马,风沙似剑,纷纷袭来,耿恭如何受得住?突然闷哼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人事不省。
使者“啊呀”一声,翻身下马,见耿恭面色苍白,剑眉紧锁,吓了一跳,推了推耿恭,轻声叫道:“耿将军,耿将军”风声呼呼,耿恭一动不动。
使者急了,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俯身去抱,可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搬得动耿恭?他抬头望了望,荒山莽莽,哪有一丝人烟?他围着耿恭转了几圈,掉泪道:“怎么办?怎么办?再过两日,未至洛阳,那马防便要杀了我全家,唉”
使者蹲在地上,捶手顿胸,号陶大哭,哭了许久,侧头望了望耿恭,不由十分痛恨,道:“若不是你,我全家怎会被杀死?”他对着耿恭,狠狠踢了一脚。那知耿恭全身肌肉,他“啊哟”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骂道:“该死的,老子反正横竖是死,先杀了你再说!”去抽耿恭的剑,那剑被耿恭压在身下,他怎么抽都抽不出,急得直跺脚,又道:“老子去找个木棍来,痛打一番再说!”
他奔至林间,拣了根手臂粗的木棍,转身跑出,哪知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啊哟”叫着,回头一看,竟是一根藤,顿时气恼,却拉那藤,岂知这藤无比结实,怎么也撕不断。使者突然大笑起来,叫道:“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我老四的命,竟保住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