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吾点点头,恨恨道:“只要勇士们还在,我们就有希望!”又转向耿恭:“耿将军,你下令吧,我们立时杀时兀都!”
耿恭暗自佩服:“迷吾家破人亡,遭此大厄,却十分冷静,这份沉着,这份坚忍,世间罕有!俗话说哀兵必伤,这次更多了几分胜算!”
西羌营地,兀都居高而坐,大会诸将,一只只肥羊,一缸缸美酒,令人眼花瞭乱。庭下一群全身赤裸的女人,肤白如玉,凸凹有致,脸写满了惊惶。她们的脚下,赫然躺着几具死尸,亦为天姿国色。
一人桀桀阴笑,长身而起,摇晃向前,突然伸手一把抓过一名女子,这女子长发及腰,十分漂亮。她“啊”地一声惊叫,浑身颤抖,她白兔般的胸,在一只粗糙的大手下微微泛红,变了形状。那人叫道:“兀都,老子什么也不要,就要这个妞!”
诸将哄堂大笑,一人笑道:“阿奴比,她可是迷吾最宠爱的妃子,你不怕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啊。”
阿奴比仰头哈哈一笑:“迷吾算什么?就是耿恭,也禁不住老子一锤!”说完,他放开女子,从腰间取下一锤,往地狠狠一砸。这锤大如斗,更兼阿奴比力大如牛,只觉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地被砸了一个坑。诸将大惊,阿奴比得意洋洋:“谁能禁得老子一锤,老子便将这妞让与他!”
又一人叫道:“阿奴比,砸地算啥本事,人可不是傻瓜,站在那里等着让你砸!”
诸将附合:“是啊是啊,这锤子锤石头挺好,锤人嘛,怕是总差那么一点点。”
阿奴比大怒:“伯彦,你总是与老子过不去,是何道理,倘若不服,下来大战三百回合!”
伯彦冷冷一笑:“阿奴比,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只是大乱当前,我也不和你计较。待此事一了,我且冻羌自会与你乌吾羌好好算一账!”七界
阿奴比如何肯罢休,持锤欲。忽听兀都冷冷道:“阿奴比放肆!还把我放眼里么?你留些力气去战耿恭吧,休得在此里大呼小叫!”阿奴比一听,只得住手,站在那里,呼呼喘气。兀都举起杯,道:“我听说,在汉朝,财富像山的石头一样眩目,女人像林间的羊羔一样美丽,勇士们,磨利你手中的刀,崩紧你掌中的弦,杀入汉朝,那时,还愁没有财富和女人吗?”
诸将听了,眼睛放光,激动不已,一口喝完了杯中酒。兀都突然脸色一变,从坐椅一弹而起,诸将一惊,莫名其妙。却见兀都趴在地,侧耳倾听,又一跃而起:“不好,汉军杀来了!”
诸将听了,磨拳擦掌。阿奴比哈哈大笑:“这耿恭,要是像只乌龟一样躲起来,我们倒不好找,如今送门来,这买卖不做白不做,看老子不一锤砸死他!”
兀都正色道:“耿恭智勇双全,百战老将,多次杀败我羌种,诸将不可大意!”顿了片刻,又道:“我料耿恭不过一两千兵,如今敢来攻我,必是有恃无恐,我们只须紧守营寨,待其势衰,再相机而动,不怕不胜!”
兀都挥退女人,调兵遣将。刚部署完,忽然战鼓喧天,杀声震耳,夜色之中,竟有无数汉兵纵马奔来,兀都吓了一跳,暗想:“汉兵不过数千,怎么突然之间,却有这么多?”急忙喝道:“汉兵士气正旺,赶紧以长弩远射,不许其靠近!”
一声令下,飞箭如蝗,破空这声,不绝入耳,汉兵中惨叫声连连。原来,白马羌素以马、箭著称,这箭却是连弩,可以在瞬间迭发十余箭,射程比颇远,一般弓箭远远不及。因此,白马羌的实力在羌种中首屈一指,完全可以与先零羌扳一扳手腕了。但是,兀都乃后起之秀,名气远不及迷吾,为了促成结盟,兀都只好暂时顺服迷吾,但他心里,早就想逐走迷吾,统一羌族各部。
这箭射了足足半个时辰,汉兵仍然冲锋陷阵,毫不畏缩,只是始终无法冲至寨前。兀都暗自奇怪:“难道这汉兵是铁打的?竟不怕这弓箭?”睁开双眼细细瞧去,见微微的火光之下,一名汉兵恰好纵马前来,那汉兵身,竟密密麻麻,布满了箭,兀都一惊:“不好,中了耿恭的计了,他畏惧我的连弩,故意在马绑了许多稻草人,耗尽我的弓箭。”想到这里,他急忙喝道:“停止射箭!”一清点,弓箭已耗去大半,不禁暗自后悔。
这时,汉兵突然欢腾,有人叫道:“羌人没有箭了,我们快冲去,杀了兀都!”汉兵齐声答应,喊声震天,一齐纵马奔来,只听蹄声逼人,汉兵越来越近。兀都大喜,传令道:“待汉人奔至百米,再以连箭射之!”羌人领命,手心冒汗,拉满了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然而,汉人奔至一千米时,又突然撤了回去。然后又奔了过来,又撤回去,如此再三。阿奴比忍不住了:“兀首领,你看这汉鬼,来来去去干嘛,跳舞吗?要不我带兵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伯彦道:“汉兵不过惧怕我们的连弩,故一试再试,过得一会,攻势必定凌厉!”他顿了一顿,又冷笑道:“打仗嘛,得靠脑子,不要以为有几斤力量,便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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