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又要学起萧小苒,鼓起脸嘴硬道:“……坏人都罪有应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楚言顿了顿又道:“但你不该这么做。”
“我该怎么做?我不做谁做?他们的处理只是把他们押到思过崖!赵兰地下有灵,我如何去见她?她说恶人都应得到与恶意相同的惩罚,那你觉得思过半月够不够?思过一月够不够?她再也回不来啦,我孤单一身,也回不去啦!如何够?”他把树枝往地上一扔。
楚言以为他又要暴躁,哪知他淡定下来,问:“还有疑惑?”
“有。”楚言磨蹭一刻后,问:“你怎么对付他们的?”
是大卸八块了,还是挫骨扬灰?
讲老实话,让那些进行门派暴力和强奸的付出生命代价是他想到的最好解决方式。他在周子明说出口后,其实没感到太大不妥,只是他要装一装。
在他看来,如不付出生命,那如何看待这大陆的因果报应?这习武的大陆有些人把人命看作草芥,仿佛生杀予夺。而且这地方没有大牢没有酷刑,你还能满手沾血,继续逍遥。又有这样的人,把个别生命看得比天高。
这同样叫“人”的人,是草芥,又是“天”,这中间有何过渡?生命不是玩意儿,你我皆有情,你是好是坏,你对我重要与否,都是草芥与天的评判。怎么判定该杀人偿命?其实杀人都该偿命。他前世社会已经进化的文明,他觉得该这样,可这里怎么鉴定要不要你杀人偿命?草芥与天的比方又能拿出来,看这里,一,你门派暴力,持枪凌弱,该被众人打,二,你肆意妄为,杀了于我重要的人,该偿命。
楚言觉得他们就该偿命,可能没人敢定义他们行为,那他们的众多受害者就定义,你做了什么坏事,就该得到什么惩罚。
当然,楚言希望周子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至少不要现在动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惜他太蠢,非要现在报。他一个修了几年还是怂人的一个怂人,杀那几人估计恐怕已是最高水准,他再拉上自己这个儿童一起下水,可再怎么拖人他下水,他也就一个儿童。他们该如何摆平接下来的后事?
这疯子把他连累了。
楚言的脑海思绪万千,他倒开口道:“我怎么对付他们的你现今不用知晓,我以后会告你。我们今夜要聊,我们如何下山?”
楚言一愣,不明白他一会一个主意,他纠正道:“不是你下山吗?”
他也新奇道:“我逃之夭夭,你暴露了该如何?”
“……”楚言道:“我明日搬出去和朱立住,你还有多少时间,我们可以晚上商讨。我若能下山,必带你下山,但我回头一定要上来,我要在这里出人头地。”
“你为何如我从前一样木头疙瘩的脑袋?”他问道。
楚言怔了怔,捏起下摆衣角道:“我没有心爱之人,没你那心灰意懒,而我要真能带你下山,说定我自己也能下山,我哪日后悔了我会自己下来。”
“你想得透!”周子明上下打量他,疑这孩子不同凡响。
楚言叹气,这话他同样跟吴前辈说过……
他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何尝不想下山,他只是签了生死约在这个大陆,得按照情节一步步来。现今不是下去的时候,否则他将灰飞烟灭。
楚言问:“你想过怎么让我带你下山吗?”
他道:“你先前的老前辈们都能下山,你把我装在箱子里,把我运下山。”
楚言笑起来,叫道:“师兄你为难我了!前辈们下山都是空手,上山才满载而归,你叫我如何把你装进箱子里,让他们把你带下山?”
这种情景还能笑出来,周子明更加疑惑这小孩的城府。看他模样,又以为他有一派洒脱天真,他耐心道:“这才是要商讨的事,你为何声音不小点?”
楚言挠挠脑袋,道:“你有人跟踪吗?”
他没人跟踪了。他进外门前收到一纸条,来自陈恕的,上写他不要激动惊慌,没人跟踪他了。
他那会还想乐,心道他做什么要疑神疑鬼?不就是你找上我,日后还要抢我储物项链造成的?
唉,楚言一想起他的项链就头疼的要死。
回过神,只听周子明摇头,对他道:“我小心谨慎,但很快就会被人察觉了,他们的思过期要到了。”
楚言知他说的是那些“死人”的思过期。他们在山崖思过,那个地方平日里没多少人去。但楚言还是好奇这个周子明怎么作案和处理现场的,他们思过崖也有人送饭,他是怎么不让人察觉山崖不对劲,没人的。
没人,按理说现在的思过崖应该没人。
没人还不被发现,这个就很奇怪了啊……
楚言看向周子明,突然领悟到这人的确不是他脑海记忆里的怂包了,他可能阴险狡诈,非同小可。
楚言后背的凉意又慢慢攀升起来。
“你怎不说话了?”他问。
楚言回过神,慌忙道:“我在想你报完仇,为什么没跟姐姐去。”
话音刚落,楚言自觉大祸临头,但这人却平静道:“我报完了仇还跟那些人一样,和她去了,那我报仇有何用?”
他为她报了仇,却没好好活下去,轮得和那些人一样英年早逝,那他筹谋这几年有何用?他要好好活着,好好的逍遥自在……
楚言没料到他这么理智,他诚恳道:“你这样想是对的。”
他一笑。
笑出几分真情实意来。
楚言道这事在妥帖一些的计划计划,把他带下山还需要一点时间。
周子明道,顶多七日,再过七日,他们就出来了。
楚言以为这时间还算充足。
他们回屋,睡到第二天一早,楚言站着都能困的睡着。
中午他和朱立去找管事的师叔说明情况,要重新分房。师叔和蔼可亲,不多会便同意了。
周子明在他临走前还拉着他道别耍花招,弄得他哭笑不得。
他还算坦荡,基本都明着来,结果一个个算计他的,反倒怕他耍花招,真是绝了。
他一个“十三岁”儿童很累。
搬好房舍,帮朱立的师兄收拾东西,搬完家具。他已经累的直不起腰,右手臂更是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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