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其实不老。他平时直接听从施南学吩咐,大家总叫他老张,是因为他最爱勾着脑袋低着头,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干啥,一走路就爱背着手,看上去活脱脱一个老干部。
他自己一直很受用这个‘老’字,没事就自我分析,说“老”点好,老说明自己有阅历。但其实,这丫的也真是很有阅历,不过那都是在陆军特种部队猛虎突击队的故事,你问,他自己最爱说:不值一提。
对了,谢红的男朋友陈龙曾经也是他的手下。
当年他们猛虎突击队参加全军大比武,各种对抗赛从未输过。这厮当年是教导员,破获境外贩毒走私多起案件,那些你在电视看见的危险场景,远没有现实中他们身处的地方危险,可以说比电视上还要危险一万倍,你问杀人?那是肯定有。
一次行动,现场忽然跑出一个孩子,为了救那个孩子他被犯罪分子的车撞了差点没了小命,救回后落下了残疾。
用他自己的话说:要不是残了这点,咋会沦落到当警察?不是瞧不起警察,而是当警察后再不能跟战友们一起进行,非人类的体能训练,现在的训练体现不出自己的强项来。他爱军营胜过爱自己的命,不过,这都是过去式,暂且不提。
单说这回,他们驾车前往镇上不费力气就找到周春玲未婚夫家的工厂,说是工厂,不过是一群女工在一起手工装食品,就是你们口中的垃圾食品没错。
“你好!请问……”
老张一句话没问出口一个女人凶狠狠地说:“周春玲不在!我儿子也不在。”
“我不找周春玲,最近很多人找周春玲吗?”老张上前一步掏出警官证给她看了一眼,“请您配合我们。”
“这几天她妈妈她弟弟没事就来,烦死了!你说我要能找到,我儿子还能不结婚啊?儿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电话不接,家不回,银行卡倒是一直刷,非要把卡给停了他就回家了我看。”
号称是周春玲未来婆婆的女人胖乎乎的脸上镶嵌着一对贼亮的眼睛,一说话就要用很大力气,好像很生气一样,一用力肚子上的肉就抖,看的人只想发笑。
“你儿子电话是多少?”
“我不记得了,我手机上存的就是个名字,你自己看好了。”女人拿出手机往桌子一扔。
“小江,记一下发回局里让定个位。”老张说:“女士,贵姓?”
“哎呦,免贵姓金。”金女士貌似心情很不好,肉一直在抖。
“金女士,带我去你儿子的房间看看。”
“为什么?我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最近个个来找周春玲,我们去她家也没找到,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她了,儿子知道她在城里上班,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金女士有点不安了,脑子里开始闪现各种不好的事情,警察会上门通知的场景。
“不是,我们是来找周春玲的线索。”老张解释道,“周春玲和她的同事一起出去玩,至今未归。”
“那一定是逃婚去了,哎呀!我们花了二十万的彩礼啊,这个挨千刀的女娃啊!我说退了退了,只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非要结,不然我能不让他们还钱?”金女士叽叽咕咕,喋喋不休,说半天也没打算停。
“女士,你说都有谁来找过周春玲?”江小云问。
“谁记得那么多啊?不就是她那个妖怪一样的娘,还有她弟弟,对了还有她家门口的邻居来过两次,说是来镇上买东西顺便看看周春玲有没有回镇上,这丫头许久没回家了,真是不孝,这媳妇我也不敢用啊。”金女士想到她的亲家就来气,成天打扮得跟妖怪一样,说是有残疾,真没发现哪里残疾了,估计脑子残疾了。
“你们两家定亲多久了?”江小云打断了金女士继续发牢骚。
“她爸没死之前定的,后来这小妮子就想反悔,但是彩礼钱都给盖房子了,你没瞧见她家楼房也起来了吗?都是我家彩礼钱。”金女士又开始碎碎念,“那么多钱容易吗?不肯结婚想干啥?我非要她嫁过来然后好好修理一下。”
“金女士,请您注意下态度,现在都什么社会。”江小云忽然提高声调。
“我干嘛要注意态度?你这个警官说话就不对了,我为啥要注意态度?我还不能教训我儿媳妇了?我看啊她八成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所以不肯结婚不肯露面。”
“好吧金女士,如果你儿子回家请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打扰了,谢谢。”老张拉着江小云走了。
“你干嘛那么激动?我们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这都不能受?”老张教导员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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