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奕直到今天才看清也的迷失真实的容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内心忐忑,再加上蒙古人积威所致,地位相差悬殊过大,他只敢进门那一刹那匆匆一瞥,全程都在低着头。
他感叹黄金家族的基因就是强大,这个家族的人长得都极其相似,也的迷失也不例外,整个一大圆扁脸盘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倒不是很长,耳朵上还挂着俩大金环子,五短身材但很粗壮,轻微的罗圈腿,一张脸及其沧桑,估计早年一直征战所致。
元朝的官帽他一直觉着相当滑稽,像极了大钹,一种铜制民间鼓乐器,在冬天还好,在夏天戴那么一个玩意还不得热出痱子啊,清朝的官帽他恶意猜测就是从蒙古人这里学来的,他个人认为明朝的翼善冠是最好看的,那才是华夏正朔该戴的帽子。
留奕陪在也的迷失旁边,不时地讲解这俩四轮马车的构造,忽然也的迷失停了下来,转头对孙管家道:”去迁一头马来,看看是否真有那么好用。“
孙管家应诺,赶紧出去牵马,也的迷失盯着留奕,手一指不远处跪着的木匠道:”你很不错,但是如果这俩马车坏了,谁来给我修,这些工匠能不能办到?“
本来像也的迷失这种大人物都是把你说成汝的,但是他们可是蒙古人哎,根本不理睬这种文绉绉的词,但是汉人大臣还是讲究的。
留奕暗道,终于要来了,他恭敬地回答:”大人请放心,这种马车的关键部位轻易坏不了,其它部位坏了木匠们可以轻松修复,而且小民打算开一个马车作坊,专门打造这种马车,大人有需要,小民随时为大人打造更多的马车,一旦小民有了新的东西就第一时间给大人您鉴赏。“
也真不容易,留奕终于在也的迷失口中摆脱了贱民的称号,换成了无褒贬含义的你,就是不知道留奕的这番回答,也的迷失满不满意。
“噢~,你竟然想着开办马车作坊?你可知我需要这种马车敬献大都,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最不耐你们这些汉人说话拐弯抹角,要在最快的时间给我送来二十辆,你只有做出来就行,也不需要你来装饰,而且我还出钱买,如果你能办的到,我定会再记你一功,如果办不到你就留下来吧。“
也的迷失最初也想把留奕留在身边,但是自从他看到蛋糕以后,这个心思就淡了,在草原上流传着一个真理,强留下的马儿不肥,他敢肯定那个贱民肚子里还有好多东西,如果把那个贱民强留在手底下,可能自己只能得到一个出工不出力的木匠,还不如给那个贱民一点甜头,自己可能会得到更多,反正都是在自己的治下,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当然打消也的迷失最后一点念头的还是娜仁托娅,一向娇惯蛮横的小女儿,在被那个贱民多次惹怒之下,最后竟然不轻不痒的放过了,这可不符合娜仁托娅的性格,虽然他不认为娜仁托娅会看上那个贱民,但就是有这个苗头也不行,所以留奕才算是真正躲过了一劫。
留奕不敢相信也的迷失竟然会这么痛快地放过自己,他大喜过望,什么短时间送来二十辆马车,这能叫事吗?
这个条件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己福利,以后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借这位达鲁花赤的虎尾了,玛蛋,也不往小爷在这里装了这么多天的孙子,以后在这小小的龙游县只有别人给我当孙子的份。
他忙不迭地保证:“大人您放心,小民出去之后就尽最大的努力为您办好这件事。”
也的迷失“哈哈”大笑,此时孙管家把一匹骏马牵了过来,留奕赶紧过去告诉马夫驾驶的技巧,马夫也是个中老手,听了一遍就能够熟练的驾驶马车。
这辆四轮马车确实很神奇,能够自如的转弯,而且看那匹马的模样,竟然很轻松,这就说明实用价值很大了,这种马车可以装运更高多的东西,这个意义在如今可是非常宝贵,意味着可以用以前同样的运力,装运两倍的货物,在军事和经济领域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影响力。
也的迷失高兴之余,亲自做上马车,在行进的过程中,颠簸明显变的小了很多,而且每过一个坑槛,车身上下轻微的晃动,很舒服就像人力轿子一样,其实这是减震在发挥功效,为了弄这个减震弹簧,留奕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最后还是不理想,主要是如今的铁含碳量高而过于脆,只能凑合着用。
“哈哈,好,管家你告诉老夫人,明天就启程出发,老夫人的病不能再耽搁了。”也的迷失下车兴奋地道。
“草原的儿女是不会让有功的人,受委屈的,赏你二百两白银,这座院子也赏给你了。”
面对这么多的赏赐,留奕内心狂喜,此时也跪倒在地谢恩,不是留奕被赏赐冲昏了头脑,而是这年头面对贵族大老爷的赏赐都是跪的,你有骨气你不贵,信不信分分钟冲上来一群护卫,乱刀砍死基本板上钉钉。
那个小院在留奕的意料之外,他正发愁回头招募了木匠怎么安排,这下好了,开作坊的地方都省了,当然这个小院是留奕这几天一直住的那个,可不是也的迷失那一家子住的那套奢华的院子,距离他这个小院很近,但是在近也是截然不同的两套宅院。
等到也的迷失走了以后,跪着的那些木匠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用满含艳羡的目光盯着留奕,一个个心里恨不得取而代之,这个可恶的混蛋竟然得到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自己跟随了达鲁花赤大人这么多年,却什么也没得到。
以前伺候留奕的几位侍女也不再来了,弄的留奕被人伺候惯了,这猛然一没有了,心里还满不适应的,留仲就没这臭毛病,他老留家要发达了,就跟做梦一样,他很害怕自己一醒来就变回了原样。
留奕看着二叔一会哭一会笑,他不打算叫醒二叔,这段时间二叔确实内心很煎熬,不让二叔发泄出来,他还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哪,再说自己心底也是被喜悦之情填满,自己来到元朝以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虽然他依然没有摆脱自己汉奸的帽子,但他起码有了做出改变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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