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却举着空杯,在空中晃了一圈,高声道:“兄弟们,天蓝蓝,海蓝蓝,怎能叫我一人干,一人一杯往下传。”
正在欢笑声中,却有几个小头目问起杨玉环,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操办喜事,请兄弟们吃成亲喜酒啊?”
杨玉环喝得醉醺醺的,摇晃着脑袋,道:“大哥我准备在老大人五十大寿这天,连成亲喜事也一齐办了,办完寿宴办婚宴,这样省心又省力。”
众人又齐声乱嚷道:“这样最好!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杨玉环等人在前厅大吃大喝,喧哗热闹。
杨玉环那五十岁的老娘,人称陶老太太,平日不喜热闹,也十分反感儿子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不着他。
这杨玉环虽然孝顺,在母亲这里,当着一套,背后又一套。你如果说他、骂他,他都说自己干了错事,跪着来向娘认了错,一转背又是我行我素。次数多了,陶老太太也懒得再来管他,自己和小儿子杨玉清独自居住在山寨后,平日里只是烧香拜佛,不间断地念诵《大悲咒》与《八十八佛大忏悔文》,意图为儿子消灾免祸。
那杨玉清却是个正直的人,也只在家枕籍经史,博览群书,并不愿意出去惹事。只是杨玉环在外胡作非为,恶名远扬,杨玉清也不敢在老房子里居住,只得搬到山寨中来。
这个时候,陶老太太听到前厅热闹,便打发小儿子杨玉清下来打听了,回来禀告道:“是大哥在山下不知道抢了谁家一对年轻母子,并得了那母子一大包金银,说是人财两得,双喜临门,在那里庆贺呢。”
陶老太太听了,心中很不忍心,道:“这天杀的杨玉环,不做好事。到晚上喝得烂醉,必然会去逼这个女子同床,那女子如果不顺从他,性命就难保了。”说罢连声叹气。
杨玉清道:“老娘,我倒有一个计策,来救这一对母子,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陶老太太问道:“你有什么计策,说与我听听。”
杨玉清道:“大哥他们常喝冷酒,只趁着今晚,我烧一壶热酒,去将大哥灌醉,当晚便开门放了这对母子,却不知老娘以为如何?”
陶老太太道:“这样最好,你费些心思,千万救出那母子二人,也是你的功德一件,胜造七级浮屠,将来必有善报。”
杨玉清便从母亲房中出来,向前面大厅而来。
大厅里仍然欢声一片,笑语连天。
杨玉清却将一壶酒烧的温热,提着酒壶走到前厅中来。
杨玉环见杨玉清到来,倒吃了一惊。
杨玉清将热酒倒在一个大折碗中,一碗就有一斤多,走上前来,向杨玉环举着碗道:“大哥,做兄弟的常常违拗大哥意思,大哥心中必然在怪兄弟,不然大哥今天这么大件喜事,替兄弟找了个好嫂子,给咱杨家传宗接代的好事,也不叫兄弟来喝一杯酒?”
杨玉环虽然是个为非作歹的人,但对于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却也有感情,连忙道:“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俗话说,骨肉亲,兄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我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平时即使有些小矛盾小纠纷,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来怪你?只是我知道兄弟一向喜欢清静而不爱热闹,所以不曾来打扰。只是到成亲那天的话,无论如何,兄弟都必须来喝我一杯喜酒的。”
杨玉清听了,面露喜色,大笑道:“大哥,如果真的不怪小弟,今天便干了兄弟这碗酒,好教兄弟放心,不致疑神疑鬼。”
杨玉环也怕杨玉清疑心,坏了昔时情义,便接过碗,不管好歹,“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又咋叭着嘴巴,将碗翻转在桌面上。
杨玉清见了,又大声道:“兄弟们,既然大哥今天有了嫂子,是个天大的喜事,山公倒载无妨学,我们再一人敬大哥一杯,你们说怎么样?”
这时杨玉环已醉得昏昏沉沉。
那些人一听杨玉清的话,立刻又都倒满了酒,来敬杨玉环。杨玉环自己觉得实在喝不下了,还想推掉。
众人齐声高喊道:“大哥,杨玉清是你的亲弟兄,敬酒你就喝了,我们是异姓,难道就这样不把我们当弟兄吗?”
杨玉环被缠不过,无可奈何,只得又轮流来陪着喝了。又是十来碗酒下肚,只见他身体酥软,烂醉如泥,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众人见了,也摇摇摆摆,各自散了。
杨玉清连忙安排两个人抬着杨玉环来房中睡下,却看见床头有个包裹,想必是那对母子的,便一把提了出来。
杨玉清来到后院,见房门上锁,又见西侧厨房下,那两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在烧火,烧得那竹节劈里啪啦的爆。
杨玉清也不来理睬她们,从厨房角落拖来柄铁锤,只一锤将门锁打掉,走进房去。
那两个妇人见是杨玉清,也不敢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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