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湾水泥厂的职工租了三辆大巴,两辆中巴,朝着秦湾浩浩荡荡而来。
说也奇怪,提前没有办点风声,车是工人自己联系的,上车的地点却在交城,从交城上的高速,躲过了机关干部的视线,等走到一半,交城那边打电话通知开发区,开发区这边才知道出了大事。
区信访局、维稳办、公安局、经贸局、芙蓉街道的机关干部,连忙上路去追,又协调高速路交警队,一定要在出站口把人拦下,今天是啤酒节的重头戏,如果这二百人出现在在市委、市政府门口,出现在劳动广场,那可就真热闹了!
区政法委书记温起武拍了桌子,周平安赶紧联系身处秦湾的阮成钢,从市局协调了十几个公安干警,直朝高速路口而来。
岳文慢吞吞下了楼,看他一点也不着急,葛慧娴劝道,“你不要担心家里,快去吧,刚才叔叔不也说了吗,不要跟领导讨价还价,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呵呵,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的出现,早一步不成,晚一步不成,要刚刚好,才能显出我的作用来。”
“去死吧,”葛慧娴笑着扭了他一下,有些扭捏道,“晚上早点回来,让老人住家里,我们出去住。”
“遵命。”听话听音,岳文马上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不禁喜形于色。
“别多想啊,是住我们单位宿舍。”葛慧娴笑着一逗他,扭身进了楼,那纤细的腰肢与浑圆的臀部,让岳文这个久旷的新司机咂摸良久。
阮成钢率人抵达高速路口时,马上就看到高速路的横杆被撞到了一边,“坏了,他们进市区了。”
一边调头追赶,一边联系着当地派出所,谢天谢地,几辆大巴中巴没有走远,就在高速路口不远处一路口,等着红绿灯呢。
在他的前半生里,看过等过无数个红绿灯,也为办案闯过无数红绿灯,今天,这红绿灯,却让阮成钢越看越亲切。
警车没有鸣笛,闪烁着警灯,终于把几辆大巴、中巴逼到了路边。
紧急联系着维稳办与信访局的人,一般情况下,这两个部门就是考核调度的,从不参与具体的截访,但今天也出动了,这个时机太敏感了。
车上的工人开始躁动。
阮成钢果断命令,每辆车上去一个警察,牢牢占据了司机的位置,按下车门锁,先把工人困在车里。
可是大巴车的车窗是整块玻璃,中巴车的车窗就能随意打开了,一些工人从车上跳下来,其中不泛几个中年妇女,就要徒步前进,阮成钢赶紧又让人拦住。
工人的情绪很激动,公安干警也不是开发区的人,说起话来也不客气,这大热天的,双方你一句我一句,眼看越吵越僵,再看高速路方向还不见维稳办、信访局的身影,阮成钢又给岳文打起电话来。
“什么?”他一时气得七窍生烟,“散啤就那么好喝吗?原厂的怎么了?喝死你吧,同志哥,火烧眉毛了,快来支援!”
“阮哥,喝了酒不能开车,再说,我现在停职了!”隔着电话,阮成钢都能看到岳文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是停职不停工,”阮成钢马上怼上了,“快来!”他生气地按死了电话。
再抬头时,他心里一松,已看到几辆开发区牌子的轿车,打头的一辆正是政法委的车子,他心里蓦地一松,好了,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哎,你不用往这赶了,”他又拿起电话,“维稳办的人已经来了,这二百人,是块烫手的地瓜,弄不好要出事,我们不掺合了。”
电话那边可能是信号不好,或者岳文没听清,支吾了几句,竟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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