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和月儿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受到她的关爱以及言谈举止的影响,树立起了自尊自爱的观念。他原本就不喜欢全真教,不想呆在这个全是牛鼻子的地方,此刻他看着自己被赵志敬羞辱,周围的人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地围观,只觉得这全真教全是豺狼虎豹,不安好心。
“放开我!臭道士,你又没教我功夫!不是我师父!”杨过激怒之下,口不择言,他只想借此机会,干脆脱离全真教,即使月儿妹妹的古墓派不收自己,自己在后山搭个草屋,还能跟月儿妹妹见面就行,也不需呆在这全是牛鼻子臭道士的全真教,受人欺负好。
此言一出,登时周围一片大哗,杨过居然胆敢辱骂师尊,实是罕见罕闻的大逆不道之事。
赵志敬气得脸色焦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逆徒竟敢公然叛出师门,真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盛怒之下,举掌劈向杨过面门,这一掌含了十分力,恨不得当场劈死这忤逆不逊的逆徒。
崔志方在一旁被杨过的话语惊倒,待发现赵志敬发掌时,已救之不及,只好斜斜一掌劈向赵志敬捉拿杨过的左手手臂,他救人心切,这一掌运足了九成功力,只盼赵志敬能回掌与自己相对,好救杨过一命。
赵志敬不料他出手攻击,无奈之下,也不负他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的名头,危急中立即变招,左手猛地向后一甩,将杨过抛了出去,右手硬生生转过出掌方向,斜向上引,和崔志方对了一记,他仓促之下回掌反击,哪里是崔志方的对手,好在崔志方见他放过杨过,也收回了几分力道,两人对拼了一掌后,崔志方收掌站定,赵志敬却因为强行扭转方向,气血翻腾之下,蹬蹬蹬退了三步。
“崔师弟,我清理自己的逆徒!你这是做什么!?”赵志敬见自己输了崔志方一筹,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仍觉丢了面子,他知道这次没有在“盛怒”之下打死杨过,将错就错,底下就再没有机会了,于是立即作出严苛师长的姿态呵斥道,心思机变可见一斑。
“师兄,得罪了,只是那杨过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儿,少不更事,不如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若他真是忤逆不孝,待师父回来再做处置如何?”崔志方回道,他见杨过已被救下,自然不会再和赵志敬多做纠缠,提到师父王处一回来再做处置,是想提醒赵志敬,杨过也是邱师叔的徒孙,叫他不要太过肆意。
说完,他便回头看向杨过,当时赵志敬虽然一掌没有劈中杨过,但是一抛之下,也是用了狠力,杨过被抛出好几丈远,想必也受了不小的苦楚,一回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杨过呢?”
疑问之下,众人纷纷向杨过摔出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见杨过人影。却原来赵志敬和崔志方两位师长打了起来,众人纷纷围观,没人注意被摔出人群的杨过,而因为崔志方在杨过背后出手,杨过并没有看见,他莫名其妙被赵志敬丢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一命,但也知道刚才赵志敬这一掌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哪里还敢停留,在地上狠狠摔出几圈后,不过浑身疼痛,立即爬了起来,悄悄逃出众人视线后,立即发足狂奔,离开了全真教。
杨过原本顺着后山逃跑,想要去找还在后山等待自己的月儿,可是跑了几步后,想到月儿妹妹一直都没有在全真教露过面,还不许自己告诉他人她的存在,若是这次把全真教的人带到月儿妹妹面前,为她带来麻烦怎么办?想到这里,杨过中途改道,往树多林密处钻去。
校场上,崔志方叫了几声杨过,无人答应,哪里不知道杨过趁乱逃了,赵志敬见状,哼哼几声,说道:“这逆徒看来是做贼心虚,否则怎么会逃跑?”他立即传下号令,命众人分头追拿,料想这短短片刻之间,他一个小小孩童又能逃到哪处?说完,自己当先追了出去。
崔志方见此,也是无话可说,只好随着众人一起前往追拿,心中却想到:“杨过啊杨过,你这番一逃,有理也成了没理了!”
杨过钻过灌木丛,向前疾冲,奔了一阵,忽听得背后群道呼声传来,更加不敢停步,避开道路,在草丛乱石中狂跑,直到耳边再没有群道的声音,密林寂静,只偶尔两声沙沙的树叶声传来,此刻被摔得筋骨酸软的感觉袭上身来,杨过实在再也奔不动了,只得坐在石上喘气。
刚坐了一会,忽听身后有人嘿嘿冷笑,杨过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将出来,只见身后一个道人横眉怒目,长须垂胸,正是赵志敬。
二人相对怒视半晌,片刻之间,都是一动也不动。此刻这片密林周围再无他人,赵志敬原本以为今天过后,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不想真是天赐我也,他嘿嘿冷笑道:“杨过,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功夫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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