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你怎么那么能忍了,我还以为你会抽那对狗男女一顿嘞!”柳明忿忿不平。
“如果我知道后来的事情,我会的!”胡图强咬牙切齿道。
“半个小时后,我坐上了返回县城的大巴,心里真的可以说是百味杂陈。
我嫌装钱的牛皮信封太硬,硌胸,便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准备去掉,拆开时竟然发现里面装的竟然不是八千块钱,而是一叠剪裁得恰到好处的报纸……
我稍稍平复的屈辱和愤怒瞬间爆发了,我歇斯底里地将那叠假钞撕得粉碎,大吼着让司机停车,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回去狠狠地教训那对狗男女一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高速上的大巴车自然没有因为一个乘客的突然癫狂而危险地停下,一车的人除了那司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我,并议论纷纷,卖票的大妈小心翼翼地过来安抚我,轻声细语地陪着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再次刺激到我,并解释说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没法停车,如果我执意要下车返回的话也得到下一个收费的口子。
我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自找的,丽丽这种风尘出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多钱借给我呢?
这本就是我病急乱投医、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虽然这样想了,但我还是觉得对方戏弄过了头,于是打电话去准备大骂一通,以泄心头之恨。
电话通得倒挺快,对方似乎正等着我去兴师问罪哩。
可没等我开口,丽丽就笑着说:小帅哥,怎么现在才想起打开信封呀,你可真是个马大哈……别,千万别生气呀,姐这是跟你开个惊悚的玩笑哩……你现在把银行卡号给我发过来,我让人把钱给你打过去……这回是真的,小帅哥,节日愉快哟……
对这个女人,我彻底的无语了。
到了县城,我先去银行取了钱,便匆匆赶往人民医院,跨进医院大门时我看了下手机,还有二十分钟到五点。
我先来到病房,想看看乔欣艳是否已经醒来,但27床竟然是空的!
而且已经被收拾过了,问同病房的人,说是先前来了几个人把病人接走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打乔欣艳的手机,竟是关机,我急忙来到护士站,还是上午催我交款的那名护士在值班。
哦,病人中午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非常虚弱,我还给她吊了瓶营养液,后来为什么离开……据说是转院了吧,我搞不太清楚,这你得去问医生!
咦,你还来做什么?未等我开口,那医生却抢先发问,而且表情语气极不友善,甚至充满敌意。
27床的病人上哪去了?转院又是么回事?我质问。
你不知道?对方一脸诧异。
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我情绪有点激动。
那医生见状遂怏怏不乐地告诉我,病人醒后没多久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且都派头十足,那男的四十来岁,自称是女孩的舅舅,不听院方的劝告,执意要求办理转院手续,住院部主任应该就是上午我见过的那个解说病人现在虽无大碍,但身体十分虚弱,经不起折腾,再说也没有中途随便转院的先例,而且也没有别的医院会接收的。
但来人似乎对医院的软硬件水平存有疑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坚决地要求办理转院手续,而同来的女人竟声称是某家私人医院的院长,那家医院在业界享有胜名,说那边已经做好了一切接收的准备工作,所有的手续她会办好,只要这里出具一下转院证明就行。
主任据理力争,而征求病人的意愿,说也想转院,所以……
那两个人若不是你叫来的,就只能是病人醒后自己打电话叫来的了。病人受的伤又没有侵害大脑,我们只能放行了,不过他们开来的加长轿车确也豪华、舒适,不至让病人在路上受苦,不过为了谨慎,也是在他们的要求下,医院还是配了随车护理,以防万一!
至此所有的疑团都已结开,包括这名医生敌意的由来。然而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好像我自己忍饥挨饿、千辛万苦、低三下四地好容易讨来了一点食物,满以为朋友快饿死了,正望眼欲穿地等着呢,结果别人却被请去吃山珍海味了!
难道在乔欣艳坐上加长轿车潇洒赴宴时,就一下也没有想到我这个疲于奔命的救命恩人,就没有想到该打通电话告知一下我别再瞎忙活了吗?
真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令人气愤之极。
其实我早就看出乔欣艳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孩,她的穿着打扮、一应行头远远不是她那份职业的收入所能供养得起的,而她的气质、谈吐与她外示身份的差距也很大,敢想敢做而且不计代价不在乎得失,有时我常想,她的这种作派比之她的容貌更能吸引人。
我问了所转医院名称、地址,本想找过去,一探究竟,然思之再三,却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乔欣艳既然醒了,她想见我,自然会给我打电话,不想见我,我找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那家私人医院离此地也有不短的路途。
再过八九个小时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一个人伫立在医院的大门口竟然茫然得不知何去何从,远处灰暗的天空腾起绚烂的烟火,随之传来了喧闹的爆破声以及隐隐的欢笑声,却也是别殿的笙箫,与我毫无干系。
我无处可去,只得又戏剧性地回了景安,回了富贵里。
我在住处附近的一家网吧戴上耳脉避过了除夕夜的欢闹,在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拿起手机,我想给乔欣艳打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只发去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
工地重新开工后,我从富贵里搬到了保安宿舍,与一个叫麻三的家伙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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