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乐瓶划着弧线打到了一个路人的头上,那人也没发火,驻足看了一会,继续走他的路。
胖墩也不恼,冷笑,“就这个价,你想通了打我电话哈。”
胖墩走后,程三板看着呆子,埋怨,“你住这也拾掇拾掇呀!”
呆子诺诺称是。
程三板垂头丧气地回到三楼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了一会,辗转反侧,心忧如焚,待在店里也憋屈,下楼出门朝火车站方向溜达起来。
快到下班时间,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多了,马达声、喇叭声不绝于耳,路人大都行色匆匆,难掩疲惫之色。
一柱夕阳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倾泄下来,将一段路面镀成了炫目的金色。
程三板漫无目的走着,心里五味杂陈,不胜伤感,小英也不知道打那听到实情,不鸟他了。
不知不觉,程三板来到环城路与步行街交汇的丁子路口。
那有几个水果摊,两辆卖小吃的游动摊贩高声吆喝,几拨学生在摊位前逗留,手里端着一次性的泡沫餐盒,边吃边嬉戏打闹。
此时,程三板不知道,有双眼睛,正如获至宝地紧盯着一自己。
“喂!”
程三板往步行街刚走几步,听出声音是冲自己的,遂回头,但没看见人,于是继续往里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喂,就是喊你嘞,这儿!”
程三板再次回头,看见一家宾馆的招牌灯箱下,盘坐着个算命的正热情地冲自己招手。
也是无聊,程三板还真就过去了。
算命的身穿花哨中式对襟衣,满头银发,面色黝黑,手拿折扇,戴着副老式墨镜,蓄着浓密的八字胡,面前摆了张发黄破损的相图,上面搁着一只巴掌大的棕色木盒,一应行头倒是俱全。
“命有一劫,命不该绝,算得不准,不用给钱。”算命的微微一笑,“老板,算一卦吧!”
“呵呵,听声还是个雏,怎么满头白发,假的吧?”或许是实在无聊烦闷,程三板倒来了兴致想看看此人忽悠的伎俩。
“伍子胥一夜白头,人呐,经不起愁啊。不过我这是少年白,遗传娘老子的,没法儿。”算命的说着从身后摸出把马扎,递给程三板。
程三板瞥了眼马扎,犹豫。
“老板,你要是嫌脏,就用这个垫下。”
算命的又递过来一张卖房子的海报。
“我刚刚被一家贸易公司解雇,你却称我为老板,我看你道行不高嘛,吃得了这碗饭?”
程三板撒谎揶揄。
算命的故作惊讶,迭声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鼻为土生金,老板的鼻子厚而丰隆,必是富贵之人;中停祥福,中年运势如虹;声如洪钟,所谓求全在声,声亮必成!我绝不可能看错啦!”
人都喜欢听恭维话,程三板笑了,语气也柔和了些,“算你蒙对了,你要是算得出我具体是干嘛的,才是本事。”
“嗯……跟嘴沾边,对吗?”
程三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还真蒙对了,于是蹲下来打开马扎,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别人坐而论道,咱们坐而论命……”
“废话少说,亮点真本事吧!”程三板抢白。
“老板最近一定是遇到了烦心事,事情还不小,应该算是一道坎,一个劫,对吗?”算命的将折扇噗一声打开,对自己轻轻一摇,透过墨镜,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我呸,你才遇到了坎,遭了劫嘞,那家公司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他们解雇我,我正求之不得,这样比自己辞职划算!”程三板从来不信算命的,他知道这种江湖把戏,其实就是套你的话,套出来再打包还给你,所以程三板故意把水搅浑。
算命的沉默了,但嘴角一直泛着笑意,突然让程三板把手伸出来,说看完手相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不但不收钱,还给钱,前提是程三板发誓不能扯赖皮!
程三板还真爽快地伸出了左手,那只手旋即接受了一番“摸揉捏掰”,以及算命人墨镜的扫描,算命的一边摆弄着,一边喃喃自语,声音含糊,如同蚊蝇嗡嗡。
最后,算命的把手掌郑重其事地还给了程三板,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老板是开酒楼的,中等规模,最近经营上出了困难,对不对吧?”
程三板闻之色变,翘起的腿也放了下来,身子微微前倾,道:“继续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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