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经过走廊的木地板,被拉长的倩影不断推开一扇又一扇房门,搜寻着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江璃发现“怀旧小居”的视频监控全部哑火了,当特勤人员向她报告黎姿跟牧歌幽会的事情以后,她第一时间顺延了所有工作、屏退了全部记者、推掉了重要活动,孤身一人闯回别墅,努力制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管教黎姿的时间太少了。”惴惴不安地赶往别墅时,江璃在恐慌中懊悔莫及,“如果我多花一点时间陪她,也许她会听我的话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那件事情发生!”
江璃的功利心比牧歌还重,她明知道黎姿痛恨无意义的战争,依旧撕毁了与银河系的停火协议。但是这一次,江璃破天荒地推掉工作,把时间留给了女儿
所以,当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黎姿的卧室门时,责任感和羞耻感已经空前高涨,让她紧张兮兮地尖叫出来:“不可以!”
但是,江璃紧接着就愣住了。她看见黎姿孤零零地缩在被子里,披散着长发,迷惘地瞧她:“妈妈?你今天不是要跟环境保护协会座谈吗?怎么回家了?”
江璃差点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浪蹄子跟牧歌snn”,但是牧歌并不在场,让江璃松了一口气,所以她提起手里的比基尼n:“你把这个忘在泳池里了。”
黎姿躲在被子里“嘤嘤”致谢:“啊,对不起,谢谢你。”
江璃觉得不对劲。黎姿什么时候用这么乖巧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她不是默默恨我不管她的么。
江璃扫视房间。卧室一如既往地凌乱,但是凌乱中弥漫着艺术的气息,可能是因为随处乱丢的内衣都收起来了不对劲,不对劲。黎姿为什么把被子攥得那么紧?天气没那么冷啊
江璃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宛如闪电劈中头顶,一个可怕的灵感跃然产生。江璃几乎抓狂地尖叫道:“你被子下面是不是没有穿衣服!”
黎姿突然涨红脸,咬着嘴唇忍耐了一阵,忽然破罐破摔地宣战:“不要你管。”
江璃冲过来,爬snn铺撕扯黎姿的被褥,喘息微微地喊道:“牧歌被你藏在哪里?我讨厌那个人,你不要被我找到他!如果我发现他在你房间里,我就,我就”
黎姿拼命按住被褥,尖叫着往床头缩,雪白的肩膀从滑落的被褥后面露出来。忽然,浴室的百叶门被推开,一个肌肉饱满的青年男性一边将白浴巾扎在腰上,一边冒着热气走出来,抬头瞧着江璃,若无其事地问:“你就怎么样?把我杀掉吗?”
江璃一抬头就看见牧歌在凝视她,那张镇定得无情的脸庞,好像一个斯文体面的暴君,因为狂妄无畏,所以从容笃定。江璃感觉记忆被雷电击中,一些令她怀念的久远回忆开始翻江倒海地冒上来,让她头昏目眩,原本强势的气场也荡然无存。她讷讷地跪在黎姿的床上,微微地抬头仰望牧歌,直到自己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重新振作精神,斩钉截铁地叉腰问牧歌:“果然被我抓住了!你们做了什么?”
黎姿红着脸低头赌气,她显然觉得江璃拆散了家庭,没有资格对她横加指责。令黎姿惊讶的是,牧歌显得格外镇定,甚至有点放荡不羁的霸气,他竟然对第一副总统视而不见,慢条斯理地走上黎姿的床铺,坐在她旁边,舒展胳膊搂住黎姿披散长发的肩膀,抬头挑衅江璃:“请允许我订正您的措辞,这不叫抓住,而是叫唐突,你应该先敲门的。”
黎姿心中如油煎,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对牧歌刮目相看在初见江璃时,牧歌的表现是骄傲与自卑并重,完全受制于人而今天,牧歌既不会在压力面前退缩,也不会被多余的情绪支配,他更像个看穿局势的棋手,胸有成竹地落子,保持着不徐不疾的从容。黎姿都不知道,牧歌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吗?
江璃也大吃一惊,她明明气的七窍生烟,牧歌竟然完全不怕他既没有张皇失措地问“为什么不可以”,也没有束手无策地请教“那么怎么办”,而是像一个手握筹码的谈判家一样顾左右而言他,坐等心急如焚的猎物掉进预设的陷阱。这种感觉,酷似那个难以捉摸的牧神。
“少跟我废话!我明确禁止你们发展亲密关系,而你竟然敢跟她snn?!我会狠狠惩罚你!”江璃深吸一口气,哆嗦着训斥牧歌。她红唇颤抖、牙关打战,一方面是因为愤怒,另一方面是因为心中始终有复杂的波澜在困扰她,因为牧歌的气质实在太过于早熟了。
牧歌被江璃威胁,反而发出不屑一顾的嗤笑。他知道江璃是个自私的人,上到决策国家大事,下到处理亲友关系,她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她可以随口处死牧歌,可以把黎姿当做表演道具使用,可以对停战协议出尔反尔,可以对大地众生颐指气使,这个红颜祸水,甚至祸害了所向无敌的牧神,生生逼停了一代名将攻城略地的步伐她能够肆意妄为,只是因为她漂亮得过分罢了。这样的人,就算再生气也会为了利益而回心转意,所以根本不必忌惮。
更重要的是,牧歌潜意识里的牧神灵魂一直在发出不甘的信号,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牧歌。
所以牧歌用行动作出了答复。他公然低头撩起黎姿的下巴,柔声说:“她想看就让她看吧。我们继续做我们的。”然后他当着目瞪口呆的江璃,在副总统的注视下,衔住了黎姿那颤抖的樱唇。
黎姿没了主意,心里又有点儿喜欢这个主张坚定、霸气十足的牧歌,迷迷糊糊地找借口宽恕自己“人家小时候对人家不闻不问,等人家成年了才来管东管西,不觉得太迟了吗?干脆告诉她,就是要跟牧歌在一起,也许她会妥协的。”一边想,一边依了牧歌,默默任他摆布。
那两个人旁若无人,把江璃看得方寸大乱。她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叉腰喃喃:“不可能,你在虚张声势,你不敢的。”
她死都不信,那个一心晋升的牧歌,敢当着副总统的面跟她的女儿snn。
牧歌抬头瞥江璃一眼,眉梢竟有万般轻蔑与风雅:“你错了,我敢。”说完低头,继续满足意犹未尽的黎姿。
江璃被牧歌晾到一旁,凝视他的侧脸,心知应该愤怒,偏偏心情复杂,面露难色地想,如果他真的是牧神复生,在拥着其他女人深吻,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心头的海水再腥咸一千倍的感觉吧?我决不能允许牧神跟她做这种事从各种意义上都不能允许
她的醋意涌上来,感觉心中注入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江璃突然收敛怒容,摆出好整以暇的姿势,优雅地叉腰瞧着牧歌,嘴角勾出倾倒众生的微笑,用自信的温柔语调表示赞成:“好啊,你们做吧,我在这里看。”
江璃的动机变了,心态就变了,整个人的气质和魅力随之转变。牧歌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压力,他不吱声,逞强地假装亲黎姿,发现自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一个独一无二、关系特殊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盯着,总有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恐怕又是潜意识的影响。
黎姿却不觉得不自在江璃的风情反而激起她较劲的本性,恨不得当真奋战到底。可是牧歌断断续续地演了几秒钟蹩脚的亲吻,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松开黎姿,无可奈何地坐起来,举起双手投降:“做不下去了,偃旗息鼓了,你这样盯着实在很没礼貌,你知道吗?”
牧歌这么一说,黎姿也产生浓烈的羞耻感,同时打退堂鼓,支起身子扎头发:“做不到,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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