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天下第一榜中旧时月色的赋,喃喃念起来:
天下第一风雅者何人,旧时月色也。身姿凛凛,形貌逸丽。骨貌淑清,风神散朗。身姿卓荦,徙倚绝尘。冯虚御风,浩然天人。两眉浑如檀墨画,一双秋波照寒星。秀颊生光,恰若珠玉照耀;明目璀璨,正如秋月横波。英姿飘逸神情若,神光隐约兰生香。清水芙蓉,天然雕饰。风流俊逸,远迈不群。旷达超迈,直追古今贤士;风流蕴藉,冠绝天下才情。
料人间难觅,瑶台可寻。无双智计,清绝才思。珠华难匹,星耀略似。灵秀偏爱,造化已奇。经天地之雄才,通宇宙之妙理。流辉万丈,有如银河泻地;浩气千钧,恰似长虹贯日。
公子之濯濯才华,人莫能及。上知天文而下达于地理,博览古典而通晓于当今。文绮落霞,淑卷绚烂。笔底生花,气吐山河。文思纵横,独得天然。才情隽永,赖有真情。每览前贤之幽阔,若合一契;偶得今人之妙思,博采众长。
潇爽行止,浩然容仪。志气宏放,傲然独得。高谈总引神蕴,弄笛恰若拈花。即便天纵奇才,何曾恃才傲物;纵然风姿卓荦,未尝骄矜不群。得失之际,无需惊喜无需忧;山水之间,也宜风雨也宜晴。托佳境而寻幽,纵江湖而不忘;归林间而觅友,虽未见已推心。相交皆君子,酌酒有知音。抱明月而邀清响,寄高情而畅逍遥。却知疏落的的,是以潇洒昭昭。
仙家公子,月朗风清。锦囊妙计,智退万敌;舌灿莲花,横扫千军。雷霆之势,不足为其惧;进退维谷,不足为其忧;邪魔猖獗,不足为其虑;任重道远,不足为其愁。指挥若定,行止从容。风烟乍息于挥袖之际,干戈顿解于谈笑之间。宏论发于幽微,奥理出于细末。
公子之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公子之用情也,迢迢如银汉之旷深。其才华如浩浩之江水,其聪颖如邈杳之回川。其笑也,杳杳若春花之拂风;其泣也,脉脉若荷露之欲滴;其嗔也,眷眷若竹影之袅袅;其怒也,巍巍若玉山之将崩。公子之风雅,如春之日耀于万紫千红,如夏之虹悬于烟雨空蒙。如秋之朗月流辉于河汉,如冬之雪回风飘摇于长空。
观其形容,如痴如醉。望而神驰,思而情醉。或于清风朗月之夜怀想,亦可飞花落雨之际窥思。冥朦兮不可得,恍惚兮若惊鸿。
谢幽寻看得出神,道:“写那赋的肯定是位姑娘。”
东楼悄悄靠近,就在刚才,他看到女子的正脸,怎可人二字了得。心下一时痒了起来。
东楼正欲点谢幽寻的穴道,敏捷的谢幽寻迅速转身,点了东楼的穴道。
东楼失了势,直接从树上歪下来。谢幽寻还没发现,东楼拉着她的衣襟呢。
谢幽寻心一颤,一手握住衣服,也跟着倒过来……
落下的瞬间,二人正欲尖叫,冲开穴道的东楼忙捂住谢幽寻的嘴巴,谢幽寻也捂住东楼……
两个人闷闷地摔在地上,幸好,谢幽寻摔在东楼的身上。
啪,谢幽寻一耳光打过来。
东楼将呛出来的一口血生生咽了回去。
谢幽寻掐着东楼的脖子,道:“小兔崽子,活腻了是吧?”
谢幽寻细看东楼,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一时心突突直跳。
“咳咳……”东楼咳了两声,道:“你的衣服散开了……”
谢幽寻脸一红,忙一手整理衣衫,一手更加用力掐住东楼的脖子。
东楼脸涨得红的,额头青筋鼓起,哑着嗓子道:“救命啊,救命啊……”
谢幽寻狠狠道:“你再喊试试?”
东楼挑了挑眉毛,从对方的力度来看,并不想杀自己,道:“你不觉得你一手弄衣服一手掐着我,这画面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谢幽寻忙松手站起来,抬了抬斗笠,心跳更加快了。话说眼前这个人,长得好看是其次,这身华丽的衣衫,应该是不差钱的。
谢幽寻清了两下嗓子,道:“你刚才想非礼我,说怎么补偿吧?”
“大不了娶你咯?”东楼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呸……”谢幽寻抹了嘴巴,道:“就你这浪荡样,也不去照照镜子?这样吧,赔钱……”
谢幽寻神色很淡定,这次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东楼抹了嘴上的血迹,邪魅一笑,道:“你确定不考虑嫁给我东楼公子?”
“东楼公子……”谢幽寻心头一惊,就是传说中天下风流第一的那个东楼公子?土豪啊,此时不坑更待何时?谢幽寻想了想:“赔钱,一千两……”
东楼抖了抖衣衫,捋了捋头发,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叉腰,经典的动作,相当东楼。
东楼摆了一下飞过来的头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得如上弦月一般,甚是好看。
谢幽寻抬了抬斗笠,抱臂而立,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冷冷道:“你到底赔还是不赔?”
东楼越看越是喜欢,道:“我刚才看到不该看的,你确定不要我对你负责?”
谢幽寻心下暗笑一阵,只道:“不好意思,我只要钱。”
东楼很是无语,他堂堂天下第一风流公子,怎么能在女人这事上失败?又道:“姑娘,我看你生得不俗,我东楼至今未娶妻呢,你要是嫁给我,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
还没等东楼说完,谢幽寻提脚准备踢,幸好东楼退得快。
谢幽寻吐了狗尾巴草,道:“看见远处那院子中的人了吗?要嫁也嫁那样的人。”
二人还没发现,就在方才东楼喊救命的时候,古月就出来了,站在远处的树上看着呢。
东楼阴了阴眼神,冷笑道:“天下第一雅士,旧时月色?哼,浪得虚名而已。我绝代东楼可不屑那天下第一榜……”
“哼,口头上是这样说,心里头一万个不服气是不是?其实我对于冷冰清也是这样,我谢幽寻哪点不如冷冰清,为何她在榜上,我却不能。”
东楼听了谢幽寻的名字,心头一喜,原来她就是谢幽寻。传说谢幽寻本来行侠仗义,后来经历什么感情问题,产生悲观厌世的情绪。有说她喜欢上有妇之夫的,有说她被竹马抛弃了的,有说她喜欢上帮助过的一个秀才,秀才中举又娶了高门……不一而足。
早两年,江湖还有些谢幽寻的传闻,现在就没什么风声。
东楼摇摇头,道:“心里受过伤的女人,哎,我懂……”
“你懂个屁……”谢幽寻睨着东楼一眼,谁知道他那花花肠子在打什么算盘呢,她还等着坑东楼一笔呢。最低最低,一百两一定是要坑到的。
……
东楼始料未及,好有个性的女子,他喜欢。东楼笑道:“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说脏话嘛。”
东楼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卷银票,道:“呐,这是一千两,够不够?不够可以去东楼别苑找我呀……”
东楼笑得人畜无害,谢幽寻睨了一眼东楼,忍住心头的兴奋,冷声道:“别下次让我遇见,要不然可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东楼脸热热的,心下却生出不少征服之欲。正欲跟着谢幽寻走,谢幽寻眼神一凛,东楼吓住。
谢幽寻一个纵身,忽见远处的白衣,心头一缩,还没来得及开心,逃也似的离开。
丢人丢到大神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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