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深深的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看,你就算把学物理的精力拿一半出来去学历史都没问题。数理化需要悟性,这个你本来就有,历史是只要花时间和精力就可以的,不就是死记硬背吗?我看你啊,还是不懂分配自己的时间……”
郭旭没想到田老师竟然这么健谈,可是这些话为什么不早些说?可是郭旭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现在想起来,历史可不真的就是死记硬背吗?如果自己多花一些时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老师,我错了。”
郭旭是真的知道错了,眼泪从他的眼中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滚落在尘埃里。
“其实他的运动神经还有爆发力也挺好的。”旁边的体育老师也说。
左老师摇头叹息,田老师也摇头叹息。
“郭旭!”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郭旭回过头,只见杨晴从后面跑来,在几米之外停住,满脸都是泪水的看着郭旭。
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一直都坐同一桌。他们一起复习,一起讨论,一起商量考哪个大学。
看着她,郭旭更加无地自容。
“我该怎么办?”她哭着说。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考大学了。”郭旭说。
杨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郭旭狠心回头就走。
杨晴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心如刀割。右边一排全是商铺饭店,油烟和刺鼻的川菜味道刺激着他的眼睛和鼻子。
人行道上匆匆来往的行人全都好像活动的布景,跟人行道旁边停满的各种汽车没什么两样。
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
警*察*局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路边树下拍着皮球。
皮球向马路中央滚了过去。
小男孩从路旁停着的车缝间挤了过去,跑到马路上捡球。
“嘎——”刺耳的紧急刹车的声音。
开车最怕的就是这种“鬼探头”,一辆快速驶来的油罐车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惊呼声和尖叫声响成一片。
郭旭展现了那体育老师说的运动神经和爆发力。
他在旁边停着的小车的引擎盖上一按,飞身跳了过去,瞬间窜到马路中,拉住小男孩的衣服顺势一扯,把他甩回了路边。
然后他自己就被卷入了油罐车的车轮底下。
后面四五辆车也是刹车不及,接连撞在了油罐车上。
“轰”一声巨响,火光也黑烟冲天而起。
“爸爸,我错了!”这是郭旭的最后一个念头。
郭旭的父亲郭红军连身上挖煤的衣服都没用换,拿着一根扁担就赶到了学校,杀气腾腾口口声声要打死自己那丢了八辈祖宗的脸的儿子。
学校的人让他到警*察*局。
他赶到警*察*局,警*察*局又让他去医院。
郭红军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人家指着一堆焦炭对他说:“这就是你的儿子。”
郭旭的杀气瞬间无影无踪,人也突然好像苍老了二十岁。
老人嘴唇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泪把他满是煤渣的黑脸冲出了两道沟。
良久,老人突然一把抱起床上的那具焦尸,狂暴的扔在地上。
“哗啦”一声,尸骨四散,飞得到处都是。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惊得呆了。
老人指着地上的焦尸,老泪纵横,嘶哑着声音大骂:“我X你妈!本来屁大点事,你看你弄成什么样子?这下好了,连自己的狗命都丢了!你让老子以后一个人怎么过?啊?你让老子以后一个人怎么过?!”
老人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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