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跪倒在郭旭的面前,恭恭敬敬、毫无瑕疵的行过大礼,口称:“草民司马炽,拜见大周朝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的,他自称是草民,一点破绽都没樱他的会稽郡公,是前朝大汉国刘和所封的,现在刘和跑了,大汉国没有了,在眼前的大周朝,他的的确确只是一个草民而已。
郭旭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感叹世事无常,变化多端。
谁能想到,一个曾经受所有人跪拜的人,竟然也会跪拜别人呢?一个亡国之君,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也难怪他每一句话,都尽量的思考周全,绝对不会露出一点纰漏了。
起来,郭旭也曾经算是司马炽的子民,如今却要接受他的跪拜。这如何不让郭旭感叹万千?
“请起来吧。”郭旭和颜悦色的道。
“谢皇上。”司马炽着,慢慢的爬了起来,头却还是深深的垂着,不敢看郭旭一眼。
郭旭指着面前矮几的对面座位,道:“请坐。”
“草民不敢。”司马炽急忙道:“草民何德何能,敢与皇上对坐?”
郭旭道:“赐坐!”
司马炽连连谢恩,这才勉强在郭旭的对面坐下。但是他那如芒在背的样子,别人看到都难免替他难受。在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幸亏这时候,这宫殿里只有郭旭和司马炽两个人,并无其他人在场。
郭旭看着面前的司马炽,和颜悦色的问道:“到平阳城的这段时间,皇上你的生活还习惯吧?”
谁知这一句话,却把司马炽吓坏了,他急忙爬下榻来,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道:“草民早已不是皇上,皇上您才是命所归,真龙子。草民之前不知命,僭越窃据龙位多年,实在是罪该万死。”
郭旭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话。他最是顺嘴客气一下,没想到把司马炽吓成这样,急忙道:“好了,起来吧。”
那司马炽却不敢起来,道:“草民愿就这样聆听皇上的教诲。”
郭旭有些不耐烦了,道:“朕叫你起来就起来!”
那司马炽一吓,只得站了起来,混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坐!”郭旭又一指对面的位置道。
司马炽不敢抗命,只得战战兢兢的坐下,脸上汗出如浆。
郭旭看着司马炽,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朕?朕又不会吃了你。”
司马炽急忙道:“皇上乃是真命子,子威严,如山如海,草民自然害怕。”
郭旭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么软弱,难怪会把司马家的江山都给丢了。”
司马炽急忙道:“皇上神威,所到之处,自然四海宾服。草民也是顺应命而已。皇上一看,便知是帝王之相。”
郭旭又道:“你们司马家骨肉相残,怎么那么厉害?若是不那么乱七八糟,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般地步。”
司马炽急忙道:“这大概不是人事,是上的意思。皇上将应意受命,所以为陛下互相驱除。况且我家如能奉行武皇大业,各家和睦,陛下怎么能得到下!”
看到司马炽那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的样子,郭旭都不由得替他难受。如果再这样跟他谈下去,搞不好他就要当场崩溃了。当下不忍心再这么他,便直接道:“当时汉国的刘和封你做会稽郡公,今已经是大周朝了。咱们还是保持不变,朕还是封你做会稽郡公,你没有意见吧?”
司马炽急忙再次用榻上下来,跪倒谢恩:“皇上大恩,高地厚,微臣感激涕零。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大周朝千秋万代,国运永昌。”
当司马炽“千秋万代”的时候,郭旭就立即想到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不由得笑了一下,道:“好了,你下去吧。以后安分守己的过你的日子。朕在这里保证,绝对不会有人骚扰你。只要你爱惜自己,无病无痛,保证你能够长命百岁。”
司马炽急忙谢恩,爬起来慢慢的退下,一直徒了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郭旭不由得叹息摇头。他本来想要问一下司马炽被俘的一些情况的,结果看到司马炽那个紧张的样子,都不忍心问下去了,只好让他去了。
司马炽离开没有几分钟,张宾就进来了。
“皇上,你跟那司马炽什么了?看把他吓成那个样子,恐怕都尿裤子了,呵呵。”张宾笑着道。
跟张宾这样亲近的话,郭旭也觉得轻松多了,苦笑了一声,道:“我跟他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就那个样子了。老实,跟他话,他也累,我也累,大家都辛苦,不如还是算了。本来还想要问他被俘的时候的一些情况的,结果还是没有问。对了,我还是封他做会稽郡公。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不要太为难他了。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也不算是个坏人,而且没有什么野心。”
“是,我知道了。”张宾笑着道,“看来软弱也是有好处的。有皇上你这句话,他下半辈子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郭旭笑了笑,道:“怎么,人家也曾经是个皇上嘛。之前刘和都能封他做会稽郡公,难道我就这么气么?”
张宾笑道:“那倒也是。皇上你想要向他打听他被俘时候的情况吧?其实我也知道一些。”
张宾、断剑这些亲近的人,跟郭旭话果然是轻松多了。除了对郭旭的称呼改了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改变。其实郭旭还希望是这样,他可不想一当了皇上,就真的变成“寡人”了,别人只知道怕他,不知道亲近他,结果弄得一个朋友都没有,人人都离得他远远的。
“哦?你听到的是怎样的?来我听听。”郭旭道。
张宾想了想,道:“当时,司马家的朝廷是东海王把持朝政,这个司马炽就密诏让苟曦去讨伐东海王。结果两军还没有对上呢,那东海王就病死了。后来,那些大臣就推王衍做大元帅。皇上你也知道了,那王衍只会清谈,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怎么会带兵呢?后来王衍派人送东海王的灵柩回封地。结果就遇到了石勒的军队。十万大军,竟然就被石勒给全部干掉了。”
“那一仗,石勒烧了东海王的灵柩,俘虏了王衍,杀了司马家的十万大军。那可是司马家最后一支主要的军队,从此以后,司马家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力量抵抗匈奴人了。然后,石勒、王弥、刘粲几个再进攻洛阳,俘虏司马炽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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