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是诛心。
方独眼听进耳朵,很不舒服,当即强辩道“当年他称帝时,这六百三十一人里,有多少人是在老吴的授意下去支持他的,谁也说不清楚。”
梁冲笑道“所以狡兔死走狗烹,而今坐稳了江山,便将矛头指向旧将?江行知做的几件事确实可恨,可他也有可怜之处。”
方独眼摇头道“有我看着,就绝不会发生那些寒心事。”
梁冲哂笑一声,道“中军驻扎洛阳,像是镇北军背后,放了一根刺,军中的人能不心寒?”一把花生吃完,他又抓了一把,嘎嘣嘎嘣吃着。
方独眼忽地心中一塞,口中硬撑道“总要理解他一些。”
梁冲饶有兴趣的问他道“你是否愿意为他再瞎一只眼?”
方独眼脸色一变,打断他道“好端端提这种事,你是真够无聊的。”
梁冲却不管不顾继续道“大名鼎鼎的方见尘,总归是江湖人,舍生取义这种事,还是做得出来的。但你来猜猜,如今他是否愿为你再挨一刀?”
到底是没有拦住,梁冲终究是把后面一问说了出来。只是这一问,二人心知肚明是何结果,无论方独眼回答与否,都是一样。
梁冲继续道“我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又是危急之时,当年的恩怨总要放一边,先为百姓遮风挡雨才是。但我读过的谍报后,心寒了三分,封了这个异姓王,又寒了三分。当年我们相逢时的城头还在,可他已是变了。”
方独眼道“你也变了,好似正经了许多。”
梁冲哂道“片刻前,也不知谁人在叫嚣,要我梁某正经些。再者,江湖人称我正经君子,这绝非浪得虚名。”
方独眼笑骂道“放屁。”
梁冲哼道“天下无知己,谁人怜我慈悲心。梁某当真是寂寞呐。”
方独眼又笑道“这么看来,你还真没变。”
梁冲把手上的花生吃完,饮了一大口酒,道“这天下的事啊,别问我,问了我也管不了。”
方独眼道“如果他信得过你呢?”
梁冲道“他若信我,镇北帅印早乖乖奉上,幽云十六州有我顶着,他现在已经集结举国兵马,杀向江南,不用半年时间,什么洞庭水师,什么两省军,都不够看,届时吴龙士定会变成天下第一臭手,计海瞎谋。”
方独眼开怀大计海瞎谋,这个形容倒是有趣。
梁冲哼道“这一计烈焰焚城,走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陈氏皇族与朝臣葬身火海,江南想要再次安定下来,需要些时日。对呆头鹅来说,是二征南齐的绝佳时机。”说到此处,梁冲叹道“可惜了。老吴谨小慎微,我估计他会先发制人。”
方独眼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梁冲认真道“我打算填个二房,给梁靖找个继母。这些年我一个人睡久了,夜里醒来,难免感到凄冷。”
方独眼二话不说,抬右脚就踢,梁冲将身子掠起,堪堪躲过这脚。方独眼右脚力竭,顺势落地,前脚掌一旋,带着整个人一拧,侧摆身子将左脚登出。梁冲大叫一声,哀嚎道“真是踢坏我了。”
方独眼怒道“踢了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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