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嘿嘿笑道:“当然是吃肉啦。”说罢他用树枝将火堆拨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从伙房偷来的锅铲,吭哧吭哧刨土。
梁靖皱眉道:“怎么感觉你在晃点我。”
玄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梁靖狐疑道:“你又不想当和尚,说这话也没用。”
玄悲道:“老子也没说过谎呀。”他正说着,从地里刨出一个硕大的土团。梁靖借着初冬清冷的夜色与一旁微芒的篝火,都能看清他眉目间的欣喜。玄悲将锅铲扔到一旁,抬手就是一记波若金刚掌,那土团应声破碎,一股肉香顿时飘出。香味钻入梁靖的鼻子里,引诱的他直流口水。
玄悲熟稔得撕开外面包裹着的蒲叶,露出里面一直硕大的烧鸡。他伸手撕下大腿,递给梁靖道:“趁热吃。”
梁靖几日没见肉,怎能忍住,他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这鸡腿肥嫩无比,吃得他满嘴流油。玄悲撕下另一条腿,迫不及待啃了起来,才啃了几口,他想起一件事,起身不知从哪里拿回一个葫芦,问梁靖道:“喝不喝?”
梁靖只顾吃肉,摇头了事。玄悲不再管他,拔起塞子,咕咚咕咚就是几口酒下肚,打个酒嗝,又继续吃起来。
大概是吃了太久的素斋,梁靖只觉得这肉是奇香无比,不禁边吃边赞道:“这鸡又大又肥,你从哪里抓的?”
玄悲腮帮子油光锃亮,嘴里满是肉,含糊道:“这是鹅,大鹅呀。”
梁靖更是欣喜,道:“怪不得这么肥嫩,比山鸡好吃多了。”他啃着那硕大的鹅腿,美滋滋道:“也更大。”
玄悲道:“是啊,老子被他们抓来时,这只鹅就在呢,听说净苦养了四五年啦。”
梁靖奇道:“寺里和尚养的?”
玄悲道:“对呀,老子偷了好几年,今天才得手,嘿嘿嘿。”
如果是旁人,听到这鹅是寺里高僧养的,绝不敢再多吃一口。但梁靖不是旁人,所以他啃着鹅腿,嘴里也不耽搁,道:“那你被发现,会不会被人赶走呀。”
玄悲咬了一大口肉,恨恨道:“赶个鬼,老子恨不得他们早点赶老子走。这帮没良心的秃驴,只想害死老子。”他嚼了两口脖子一抻,将肉囫囵个塞进肚里,道:“早和他们说过,老子不是和尚,就是没人信。”他又用嘴巴撕了一口肉,含糊道:“狗屁白马寺的戒律,除了色戒,老子都破了,也他娘的没人放老子走。”
梁靖道:“你连杀戒也破啦?”
玄悲道:“破了好几次。今天这只大白鹅,就是老子亲手宰的。”
梁靖吭哧吭哧撕咬着肉,感慨道:“在白马寺真委屈你,你应该去山寨里当土匪。”
玄悲一拍大腿,那身素净的僧袍上,登时印上一只油乎乎的小手,他对梁靖大生知己之感,道:“老子被抓来之前,可不就是青龙寨的土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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