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本就崎岖,黑夜之中更是坎坷难行。陈庆之脚步轻盈,心情不错的他并未为山路所扰。
齐老板走了一会,忍不住说道:“唉,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陈庆之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但脚步却不自觉的放缓了一些。
齐老板紧赶两步,又问道:“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陈庆之笑道:“好消息倒真有一个,不过对你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齐老板紧张的问道:“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陈庆之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他和我说了什么?”齐老板被他盯得有些慌了神,他眼神闪烁,不知道如何作答。
突然,从山上窜下来一只觅食的野猫。那野猫极其胆大,眼冒绿光的看着二人。停了片刻,确定猎物难打败后,蹭的一下,便消失在路旁的沟壑之中。
野猫的出现,打破了二人之间凝重的气氛。齐老板尴尬一笑,并未回答陈庆之的的问题。陈庆之也摇了摇头,道:“他什么也没说,更何况,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只不过他心中叹息,原来连齐老板都是融金会的人,那融金会该有多可怕。其实也对,看他做生意精打细算的样子,就该是融金会的人。
二人又走了一程,齐老板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开口问道:“今天你也见了杨少卿,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陈庆之道:“见他之前也许有七成,现在也许连三成都不到了。”齐老板惊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见了他之后,觉得自己一定打不过他?”陈庆之笑道:“我早就说了,对你来说这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齐老板嚷道:“陈庆之,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好好说清楚,你们到底怎么了?”陈庆之笑道:“也没什么,他本来是一心求死。如果一个一心求死,他的气势势必会上升,招式势必会猛烈,胆气势必会凌人。这样的话,我想打败他,就有七成胜算。”齐老板问道:“他如果一心求死,气势、招式、胆气都这么厉害,你怎么还能打的过他。”陈庆之笑道:“过刚则易折,过强则易损。他气势如此厉害,又怎么会维持的久呢?招式猛烈,那破绽也就多了。胆气凌人,则就不惧生死,容易做出冲动的选择。这样的状态下,他怎么可能不败呢?所以我说见他之前会有七成胜算。”
齐老板忙问道:“那现在呢?”陈庆之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现在的胜算不足三成。”齐老板问道:“为什么?”陈庆之笑道:“因为他现在并不求死了啊。”齐老板忙问道:“你是不是和他说了吗?”陈庆之道:“我可什么也没说。”齐老板嚷道:“你要是没说,他怎么就能想明白了呢?”陈庆之故意推脱道:“也许是他悟性好呗,突然就想明白了。”
齐老板听出他推脱之意,怒道:“陈庆之,你是不是傻。你明天就要和杨少卿决战了,今天竟然有心情帮助他。你知不知道,杨少卿的手下鲜有活口。你如果明日不能胜他,你就会死的。你死了武当山怎么办?你师弟的仇怎么办?你师父、师娘怎么办?”
陈庆之被他说道了伤心之处,便道:“你似乎比我还要关心我的生死啊?”齐老板道:“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陈庆之笑道:“朋友?我看你是担心你那二十万两银子吧。”齐老板道:“看破不说破嘛,你这人可真没劲。”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直奔他们而来,那黑影靠近他二人,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而跃进路旁的沟壑中,继续向山上跑去。
二人看清刚刚的黑影,正是刚刚的野猫。齐老板惊道:“不好了。”陈庆之问道:“怎么了?”齐老板道:“前面有埋伏。”陈庆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齐老板道:“你看看刚刚的野猫,他刚刚盯着我们二人,就是把我们当做猎物。但它知道不敌我们二人,故而继续去山下找吃的。可它刚刚明明没找到食物,就向山上奔去。只能说明他在山下遇到了对手,而它看到我们二人,吓得立刻转向。那就是他遇到的对手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现在这么晚了,根本不可能有人上山,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山下埋伏我们。而且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
陈庆之笑了笑,仍旧自顾的向前走着。齐老板急道:“你没听到吗?前面有人埋伏。”陈庆之笑道:“我听到了啊,可不走我们能怎么办?去上清宫借宿吗?再说了,我们都已经知道有人埋伏了,那他们就不叫埋伏了。更何况,即使有人埋伏又能怎么样,凭你的本事,还收拾不了几个藏头露尾的小毛贼?”
齐老板听了陈庆之称赞很是受用,笑道:“那到也是。”他跟上陈庆之的脚步,自信的向前走着。
二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放在心上,但是心中不由的绷起一根弦。二人走不过百步的距离,已到了齐老板刚刚所说的适合埋伏的地方。
突然,“嗖嗖嗖……”道旁的乱石堆中飞出一排暗器。陈庆之和齐老板二人早有准备,赶忙侧身躲过。
这时乱石堆中有三道人影飞身而出,三人手持着大刀,直奔陈庆之而来。还不待三人近身,齐老板飞起一脚,正中一人胸口。那人应声而飞,飞出三四丈远才掉落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但胸口如碎了一般,用不出半分力气。这时,“当、当”两声,两柄长刀也掉落地上,另外两个人也被齐老板打倒在地。
齐老板将三人放在一起,笑着问道:“说,你们是谁派来的。”第一个被踢飞的人口吐鲜血,已说不出话来,另外两个异口同声的答道:“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不会说的。”齐老板笑道:“想死?放心吧,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的手上,是不不能沾血的,我是不会杀你的。”三人面露喜色,问道:“那你是要放了我们?”
齐老板哈哈大笑,反问道:“放了你们?你们可真敢想。”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指使的,我就放了你们。”三人视死如归,齐声道:“那你还似杀了我们吧。”齐老板道:“杀人我是不会,但逼供的手段,我可会一点。你们确定不说是不是?”有一人道:“不说就是不说,我们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逼供?”
齐老板嘿嘿一笑,道:“好,硬汉子!那就从你开始吧。”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来,匕首只有七尺来长,极其细长,根本不像是兵器。齐老板一把抓住那人的左手,用匕首轻轻插进那人左手中指的指甲盖中。他的动作极轻、极慢,那人一开始还能忍受,但随着匕首的慢慢深入,已痛的失声大叫。
齐老板笑问道:“刚刚不还是硬汉子的吗?现在怎么就叫出声了。”那人嘴巴极硬,虽然已经疼痛难忍,仍咬牙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齐老板道:“好,现在我决定了,即使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齐老板突然一用力,将匕首又插进去一分。那人实在忍受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惨痛的呼声传遍四野,惊起了林中的乌鸦“呱呱”怪叫,吓得身旁的同伴,冷汗连连,甚至有一人已经吓得尿了出来。陈庆之也不忍看他惨状,但并未阻止齐老板,只是背过身去,不再观看。
齐老板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也转了个圈,那人的手指甲瞪得一下弹了出来。他又尖叫了一声,但声音却没有上传大。并不是因为这次没有上次疼痛,恰恰相反,这次比上次更加疼痛,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出来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面对这次逼供,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面色和善的胖子,竟然如此残忍。他宁愿希望现在自己已经死了,可却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他再也忍受不住,躺在地上,哭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齐老板笑道:“我刚刚可是说过了的,你说了我也不想听。”他抽出匕首,又对准那人的食指,准备用相同的手法,再来一次。
陈庆之轻轻咳嗽一声,道:“他既然愿意说,就放过他吧。”齐老板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陈大侠,你可不知道啊。这些人就典型的硬骨头,你不多用点手段,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今天陈大侠给你求情了,那我就放过你一次。但是,你如果敢不说实话,我的手段,你可是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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