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风离队去猎鹿后……
将离带着人在原地转了一圈,想跟去瞧瞧。
又怕贸然过去会惊扰他的猎物,猎狗嗅来嗅去地绕着马蹄子到处乱转,绕得将离的马有些烦躁,连蹬两蹄踹开了几只。
好久没下地了,马背坐得很累,大腿有些酸痛,将离索性下马散步,伸伸腿拉个筋,还带着宋桓做了副拉伸运动。
那些猎犬奔了一路,一条小河都没瞧见,现在渴得嘴边直泛沫子,不过从这里能听见一些水声,附近有小河。
将离就让犬人去饮犬,自己在这里等他,犬人清点了下猎狗数量,发现少了一只,是刚刚抽它鼻子的短毛土狗。
这家伙老是走神掉队,犬人暗骂一声后带着其他的狗汪里汪拉地循着水声去了。
将离自己也稍作休适,听兽人史普及些狩猎小知识,追踪脚印、设置陷阱、从树叶被啃食的痕迹来判断兽种。
麋和鹿有什么不同,狼和狗的爪印又是哪里有异,草叶上的齿痕到底是来自野兔还是其他小动物,球形粪便和条状粪便分别又是属于谁……
这些东西光听人说是听不会有感性认识的,得亲眼看见,亲自手操作,还要见识丰富,两人蹲在一小堆粪球边上,兽人史讲得仔细,将离听得认真。
兽人史拿了根树枝对着粪球戳戳点点,单球造型饱满圆润,表面隐隐泛绿,边上有一小串带着尖尖头的浅蹄印,论证一番,确定这是野猪粪……
远处武舟带的七个骑卫也下马调整,自己喝水还要给马喂水。
然后那个被抽了鼻子的土狗从很远的树后面一路吠叫着跑来,哼哧哼哧,叽叽歪歪,它回来找犬人的。
结果一看哪有什么犬人,自己十多个狗兄弟也没影儿了,奇怪地看看剩下来的人,又在方才犬人停留的地方嗅了一圈,想顺着气味去找他。
刚走两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呜呜转身回来冲将离连叫几声。
再冲着它方才跑回来的土路叫几声,接着往那边巴拉巴拉跑上两步,回头看看将离,甩头又叫几声。
狗语都说到这个份上,表情传神,动作到位,说得都会甩头了。
是想让将离跟它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那边就要进入大青山北麓背阳面的深林,植被渐密,低灌开始一丛丛地出现。
树木也不再是云杉或白桦,看样子是某种杨树,土壤也稍稍湿软,像是下山的感觉。
密林灌木又遮挡视线,草丛已经高过了马腿。
兽人史露出一丝警觉,冲那个方向猛吸两下鼻子辨别气味。
可他今天好像有点感冒,把浓浓的大鼻涕给吸了进去,接着又竖起耳朵听。
随即背上弓、抄起短矛,小跑着跟上猎狗过去查看。
将离和宋桓上了马,跟着他们在茂密的草丛里往前走了两百多米。
那短毛猎狗冲前勾着脑袋,闻着嗅着,而后像是熟门熟路地停在很远的一团草丛边吠叫。
兽人史突然朝后伸手示意将离停下,自己则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将离眯起眼睛看到他走走停停,还时不时蹲下身查看泥地。
他背对这边,从动作上瞧来,是有些想返回的,但好像又放心不下猎狗发现的东西,终于还是提起短矛几步一停地上前。
他用矛头捣了捣那团草丛,这时一阵林风往将离这边刮来,除了野兽的骚臭,还刮来一些声音。
奶声奶气,嗷呜嗷呜,极轻的、惹人心疼的小狗哼唧声,不是那短毛猎狗在装嫩,而是那声音真的很嫩。
兽人史持矛弓背,警惕地往四周张望一圈。
那猎狗高摇着的尾巴也不知什么时候直直地朝天竖起,一动不动,发出呜呜低吼。
将离见状,给轻弩上了弦,帮着他们戒备周围。
那兽人史突然弯身,从草丛中提拎起一个网兜,里面一只黑黑茸茸的小东西,看来是中了捕兽网,就是它在嗷呜嗷呜,还扭来扭去。
这应该是其他猎人布置的,自己的队伍才刚到这边,那兽人史明显是不想错过这个渔翁之利,转身回来,脸上写满了“开心”,喜提一只……
什么玩意儿?
将离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土色短毛猎狗突然被一道迅疾的的黑影掠走,速度极快,它只发出半声“嗷——”就没了狗影。
只剩簌簌没入草地中的一串响动,接着从这串声音的尽头传来几声闷哼,那边就再也没了动静。
兽人史立刻丢下网兜,持矛备战,一边又朝将离的方向后退。
再傻的人也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动物,猎狗都邪风一样地被掠走了,那还不就是掠食者么。
金风他们不在身边,若再放着轻弩不用,就等同于自送虎口,别搞不好真是虎,但那东西虽快,体型肯定是不如虎的,也不是黄毛。
将离平举轻弩瞄着兽人史的周围,只觉低灌里有异响,自己胯下的马也开始跺起碎蹄,让他持弩不稳。
他立即向宋桓下令:“去叫武舟。”
宋桓翻身上马往后面休息待命的骑卫处奔去,前面的兽人史不敢转身奔跑,那样就等于刺激到野兽来追赶,两只脚总也跑不过四只脚的。
将离朝他低喊两声让他快点退回来。
这些低灌如果不是长了脚,就是里面有东西,把灌木枝丫摩擦得晃动起来,形成一个清晰的圆形轨迹,正在从各个方向困住兽人史。
第一团身影从兽人史背后腾身蹿出,马儿被这动静惊得喷出鼻气猛退两步,乱了将离的瞄准。
他连看都没看清就扣下弩机,一箭擦飞射空,再要摸箭上弦,发现那东西是特么的狼。
大灰狼。
体型不大,但模样狰狞,龇着獠牙,暴露出瘆人的血龈,正转过头来与兽人史的矛尖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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