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听仲武说,他的同窗里有个人的父亲是猎户,有一年……”
魏秋子添枝接叶地说些当地奇闻,她这个九原城玩乐通,跟着哥哥见过不少东西,兄妹虽经常拌嘴,但感情是越吵越好。
很多八卦事迹也是从仲武那边听来的,另两个姑娘此时都沉浸到她的奇闻异事中。
……
这个包间的正上方,牧月轩的二楼。
还记得我们的阉人朋友夜尘么?
他先前离开九原,最近又回来了,为了给夕雾带些消息。
“你又来作甚?让赤珠送信不就好了?”
夕雾跪坐榻上,慢慢擦着那柄短剑,她没事就总在擦剑。
如果夜尘在旁,定要冷嘲热讽上两句,说她“有什么好擦的”,或是“剑都要被你给擦薄了”。
可这会儿他也只是瞄了眼夕雾身后的长剑,视线落到剑柄,轻喷一声鼻息,看似随意地与她隔案对坐。
“首座大人就要来九原了。”
夕雾停住手,停下所有动作,屏息凝神,盯着锃亮的剑锋,只眨眼瞬间的凝固,便又继续擦剑。
夜尘兀自说了下去:“从此刻起,直到首座离开九原,在这期间,那位公子绝不能死,你懂我的意思么?”
夕雾轻笑一声:“你说的是人话吧,是人话的话,我当然听得懂。”
“所以你不但不能杀他,还要暗中保护他,他要是出现什么闪失,拖累了首座大人,那你可就再没之前那种好运了,首座会当场杀了你的。
“或是让我、或是午阳来动手,而比起午阳,我想你应该是更奢求我来杀你的吧,毕竟午阳杀人,从来都不是一剑了结。”
“知道了。”
夕雾无动于衷,转过短剑收进鞘口。
夜尘趁着她换神的机会,一把握住她身边的长剑剑鞘,眼看着就要将鞘拉开。
而夕雾则在他之前瞄来那一眼时,就发现了这个企图。
才故意收起短剑诱他出手,此刻比他更早地钳住鞘,稳稳地将长剑连同剑鞘摁在榻上。
她怒目瞪去:“作甚?”
夜尘见企图未果,现在又没能印证自己的猜想,就立刻松开手,恢复了那张细目白面、令人发毛的笑脸。
虽是笑,却生寒。
“哟,不要这么警觉嘛,对我你都藏着掖着的,只是想看看你这乌木镶金鞘,你看这里,粘了脏呢。”
他说着便要攥起袖子去擦,夕雾立时拎剑下榻,黑着脸往门边走去。
“我早该猜到的。”
夜尘朝后荡了下袖子,揣起双手说:“剑柄是回来了,那剑身呢,若是首座让你拔剑,你该当如何?”
夕雾手扶上门,低头沉思片刻,而后用力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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