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现在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却并不慌张,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往腰间伸去手。
她还有一把短剑……
此刻又对准了站在浴桶中的人,因是短剑,距面门离了有二三十公分。
“等一下。”
他轻抬起左手制止道,在身后握剑的右手紧了紧:“那个……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沉默片刻,手中短剑往前送了三寸:“你到底是不是将离?”
“你怎么只会说这句?”
“是,或者不是。”
这人思索着,她干嘛老问自己是不是那个什么将离的?就像死刑犯在行刑前被确认姓名那样。
首先他不知道魂穿过来的自己到底叫什么,如果答是,那眼前的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被送进喉咙。
看来这是一道单选的送命题。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不是什么离。”
“……”
屋内陷入一种令人抓狂的安静,滚滚腾升的蒸汽充斥在梁下,灶中柴火还在不知趣地噼啪冒响,浴桶里的人汗流浃背,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啪嗒两声落进桶里。
可那女子好像并不为热气所影响,连汗也没流,只是微微眨眼,显得有些意外。
“公子?”
门口传来梆梆两响叩门声,桶里桶外的两人都没有分神,毫厘的偏差,便是死生的距离。
“请问将离公子,沐浴完毕了么?”
呃,看来自己还真是叫将离。
不由分说地,女子剑锋突进,直朝将离咽喉刺来。
以前在受训的时候,他曾紧盯对准自己眉心半米外的枪口,通过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来感知手指扣动扳机的细微动作,几乎能在子弹出膛的瞬间以疾速侧头避开,相比之下,剑要慢得太多,更是不在话下。
可这副身体的条件有限,行为速度跟不上意识,脚底又打滑,右腿向下弯了半截,撞在桶壁。
而女子又使剑极快,硬是在将离左脸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直刺之后顺势左挥,一招便可结果了这人性命。
将离登时右倾过身,抬起右脚,踩上桶沿,用力下压,使整个浴桶向右倾斜过去,那挥来的一剑从耳边急掠而过,剑啸凛凛,削去一缕头发。
这么一大桶水活生生地翻倒,哗啦巨响,水淹浴室,效果夸张,但半人高的桶身确实挡住了女子迅猛的攻势,她没能立即进招。
将离随着整桶洗澡水一齐落到地上,落到那具尸体身上,正光脚踩着他的头,沾了黏糊糊的一脚血。
水把地上的稠血冲刷开来,现在整间屋子都浸满了血水,充斥着血腥,变成红色的浅滩,推着血浪从门缝漫了出去。
死人的衣服有些漂浮起来,但尸体又不会被水冲走,只能是烦人地绕在将离脚边,动来动去。
门外又传来加重的拍门声和急切的问话:“公子,何事啊?我可进来了。”
将离把翻了的水桶挡在自己与那女子之间,算是持平了局面,但坚持不了太久。
光着脚,怎么都是不方便的。
“要打可以,能不能让我先穿好衣服?”
女子立下挥剑,朝浴桶斜劈,生生削去桶底一截突出的木沿,留下的断面非常整齐,剑速之快,如电光闪过。
“你这叫趁人之危,一个姑娘家家的,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又是一剑劈下,落在桶壁上,直把浴桶砍出一道大裂缝,这次飙出了木头碎片,将离偏头躲过,怕是她再这么劈下去,多大的木桶都得玩完。
虽右手持剑,可如果真要以剑交战,应该没有胜算,自己更惯用枪、匕首或近身搏斗,如果能再次打掉女子手中短剑,使她赤手上阵,那才有制敌的可能。
而听门外那人叫自己公子,又能有条件修建浴室洗热水澡,家境看来不错,所以应有些护院,最次也该是家丁。
“快去叫人来!很多人!”
“何事啊公子?”那人还在喊问。
“别问!快去!”
“呃,唯、唯。”门外匆匆的跑步声渐远。
喂?是在打电话的吗,所以自己到底是穿越到了哪朝哪代?
将离用单手稍显费力地控着躺倒的木桶,这么浅的水对大木桶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浮力,不过却稍稍减小了与地面的摩擦,滚动还算灵活。
对方想从哪边过来,他就将桶滚到哪边,让她左右不能靠近。
女子眼露嗔色,一脚踏上木桶轻轻纵起,身形轻捷灵动,又举剑向将离面门劈来,势若惊雷。
乒——
他终于横剑格挡,两剑拼撞出高昂清脆的一响,剑鸣共振发出嘤嘤吟啸,余音阵阵,听得人头皮发麻。
那女子并不收招,而是稳稳站在倾倒的浴桶上俯过身,死死向下压制住将离的格挡,两人此时呈僵持之态。
“嚯,你这家伙……”
将离感叹,很快就没有说话的闲劲儿了。
想不到她身材看似纤细,力道却极大,相交的两剑已经逼至眼前,格挡大有被破的趋势,而将离单手已然难以坚持,两手并用才能稍稍抵回。
挡下这一剑竟觉右手虎口生疼,瞥了一眼,居然已经裂开,鲜血溢出,很快染满双手。
相对力量很大,两人手中的剑也开始微微晃动,而那女子眼色冷峻,目光坚决,似是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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