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在老夫人的叮嘱下给谢涵开出了五天的药,老夫人拿过药方研读了一遍,随后命王婆子跟着周郎中去取药。
送走周郎中,老夫人命红芍和红棠帮着司琴、司棋收拾行李,命余婆子送赵妈妈和刘妈妈出去歇息,也命顾铄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把一屋子的人都打发走了之后,老夫人这才拉着谢涵的手,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梦。
谢涵几乎不假思索地把她向余婆子编的那个梦大致重复了一遍,她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记住的不多,只需把关键的几条交代清楚了即可。
“可是我听余木根家的说,你娘好像还特地提到了血光之灾不吉利,这话是怎么讲的?你娘好端端地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你再细想想,可有遗漏的?”
“血光之灾不吉利?”谢涵拧着眉假装思索了片刻,这才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对对,我好像还问了余婆婆什么是血光之灾?外祖母,什么叫血光之灾?”
“这个不该小孩子懂的,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需告诉我你娘好好的为什么会告诉你这句话?她是怎么说的?”秦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不过仍是忍着性子问谢涵。
“她就说让我去看我爹,说我爹会送去我见她,说,说,对了,说她对不住顾家,说什么血光之灾对顾府不吉利,还说什么顾府不是我们的家,说我留在顾府也会对顾府不吉利。”谢涵眯着眼睛,小脸扭成了一团,装作一副很费力地思索的样子。
老太太听了之后细瞧了瞧谢涵,见谢涵的小脸委实一脸病色,巴掌大的脸上也没几两肉,倒越发凸显了这双大眼睛水雾雾的,一脸渴慕地看着她。
罢了,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再聪明还能翻出什么乱子来?
“这样吧,这一路路途遥远不说,你又是一个病秧子,我把红棠和红芍给你,路上也好个照应,司琴和司棋到底小了些,你又是一个正经的官家小姐,出门不能太过寒酸了些,你觉得可好?”
谢涵听了低头在炕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多谢外祖母赐人,还是外祖母想的周全。就是还有一样,外祖母能不能打发个人去把我的奶娘喊来,我这里的东西以前都是奶娘经手的。”
此时的谢涵隐隐觉得,老太太把红芍和红棠给她,未必完全出自真心,所以干脆自己也提了一个要求,一方面是试探一下老太太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她着想,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了奶娘,她想把奶娘一起带到南方去。
再世为人,谢涵终于明白了奶娘才是真正一心为她好的人。上一世奶娘因为做了三件事被谢涵不喜,也得罪了顾铄,最后被撵出了顾府,据说后来的日子很是穷困潦倒,这一世,谢涵一定要弥补她。
这三件事谢涵一直记忆尤新,一是拦着她不让她跟着顾铄去幽州,说是女儿家的名声最珍贵;二是拦着她不要嫁给顾铄为妾,说是会辱没老爷读书人的身份;三是拦着她不许她跟顾铄邀宠,说是后宅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尤其是像她这样没根没基寄人篱下的孤女,更是谁都可以踩一脚。
这三件事谢涵哪件也没听,彼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顾铄,觉得有顾铄护着,她肯定能在后宅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她所求并不多。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大错特错了。
有的东西不是自己不争就代表自己无辜代表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她的存在本就是对别人的一种威胁,谁会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谁会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别人?谁会愿意在自己最需要丈夫的时候丈夫躺在别的女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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