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打以后,四哥幼小的心灵也发生着质变,感觉什么都是灰蒙蒙,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来受苦,受打的,菩萨为什么不能保佑他,要让他受那么多苦,性格变得抑郁起来,每天郁郁寡欢,甚至有点木讷,反应迟钝。
秋菊注意到孩子的变化,经常把他叫到身边,用暖心的话宽慰他,给他岳飞的励志故事等,老四也只是默默点点头,不发表意见,她实在没办法就让老三带他去掏鸟窝,掏蜂窝之类,这些都是他最喜欢的,可他也是木木地站那里,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嘴里念着要开火车什么的。
老三大一些,他知道自己心里怎么调节,再过几年我和大哥那般大就好了,他爸就不会打他了。
他大哥,二哥下半年水库弄好回来了,就住到他自己的新房子去,心急火燎地找老抠去说媒。
老抠也答应,可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不过梅子倒是善解人意,有没有玉手镯没关系,我看上的是树根这个人,其它不重要,他爹是个老实人就随梅子去了,只要你家儿子对她好就行。
那时结婚也不像现在将就排场,聘礼,各家条件都差不多。
选在八月十五,就把事情办了。老抠也给他们置办了一辆新自行车做为嫁妆,那可花了全家所有的积蓄。
那天来了很多乡邻,还有自家内亲前来道贺,手里提着一些脸盘,肥皂盒,暖瓶,还有床单被褥,也有随份子钱,普通乡邻基本随五毛,自己内亲随2块,多的5块,这在当时也算不错了。
大哥头戴红军帽,身穿灰色中山装,胸口别一只红花,像领导一样,很是帅气,正高兴地各桌敬酒,脸上像红茄子一样,看来今天没少被别人灌酒。
梅子头盘卷花型,身穿中式花色礼服,本喜欢大红,但那时年代敏感,就选花色,像电影明星一样漂亮,大哥在前面敬酒,她发挥她的特长,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般和亲朋有说有笑,不亏人称“老鼠奶奶”。
老抠今天也津津有味地品着酒,坐在上桌,和几个长辈谈笑风生。
秋菊和老二则奔忙厨房间,今天就算累点秋菊心里也是高兴,儿子成家了,自己以后也能少抄一份心,和菩萨少许一个愿望。
老三领着老四,去大哥那里要喜糖,放鞭炮的任务也教给他们。
四哥在今天喜庆的气氛中,心情也好许多,并主动要求去放小炮,把小炮摊开,摆成一条直线,半蹲着,伸长手,用洋火去点引信,就“哧”地一下,那引信像一条火蛇飞快地奔跑起来,随后“噼噼啪啪”一阵欢快的响声。
四哥随着鞭炮的响声,自己也欢快地蹦跳起来,把近段时间压抑地情绪,尽情释放出来,老三看他高兴,余下的一些炮都让他放,边放边跳,高兴,高兴,今儿真,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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