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王夫之分析的条条是道,句句切中要害,堵胤锡忍不住抚掌笑道:“李过他们的心已动摇,这时候正是我大明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来的正是时候。
本官再问你,你可知李过为何犹豫不决?”
王夫之微微一顿,稍加思索,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身份。”
堵胤锡望着王夫之眼神越发赞赏,感叹道:“难得你看得如此透彻,不愧是圣上选中之人。郝摇旗、王进才这些人可以毫不犹豫归附我大明,因为他们在顺军的地位原本就不高。但李过他不行,他是李自成的侄子,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有更多顾虑。
然今上乃非寻常之主,心怀天下,以德报怨愿与其化干戈为玉帛,倘若李过知晓圣上心意,顾虑之心必消弭大半,朝廷再加以封赏笼络,何愁其不能甘心为我大明效命!
圣上大破庸常之见,一纸诏书,可免湖南百万生灵涂炭,不杀一人,可得数万精兵,何愁不能驱除鞑虏,光复两京,吾皇上中兴在此一举矣!”
堵胤锡满面红光,越说越激动,颔下胡须也随之一颤一颤。
王夫之倒不如堵胤锡乐观,李过的顺军于大明是雪中送炭,只能说是解大明一时之需,但纵观其对鞑子战绩,堵胤锡之言亦是有所夸大。
有道是打铁还需自身硬,若要击败鞑虏,大明唯有修武自强,前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不过王夫之并未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毕竟倘若事成,到时李过会以倾慕英主,悔罪投诚,竭奉中兴之名义,悍然率三十余万顺军主动投明,朱由榔的威望瞬间将拔高一大截,大明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平民百姓的士气也必将为之一振。
王夫之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心急完成任务,不想再耽搁时间,起身告辞道“抚台,鞑子多番与顺军接触,卑职担心夜长梦多,万一李过真的投降鞑子,则万事休矣!事不宜迟,卑职即刻出发!”
“你且稍待!”堵胤锡伸手阻拦道“待本官将这里的一应事宜安排妥当,我随你一同前去。”
王夫之诧异望着堵胤锡,脱口而出道“抚台,这怕是不妥吧!”
堵胤锡轻笑一声,调侃道:“怎么?担心本官抢夺你的功劳?”
“卑职不敢!”王夫之惶恐道“卑职绝无此念,卑职的意思是抚台事务繁忙,更是圣上亲命的湖广巡抚,职责重大,万一抚台出了意外,卑职纵然万死难赎其罪,抚台三思。”
李过的军营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且他也有几分把握说服李过。但事情总有万一,若事不成,李过一旦翻脸,还将堵胤锡这个湖广巡抚陷在顺军手里,这对大明来说绝不是好事。
堵胤锡却是丝毫不肯退让,毅然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此行事成乃吾国家之福,不成即吾毕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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