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仁慈的将军项籍得封汉王,总领关中蜀中汉中之地,却没有照例大赦天下,这让一些算着汉王登基日子,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人彻底傻眼了。
原本以为在这个节骨眼犯事,很快就能出来,然而却没有想到汉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心中冰凉愤怒悔恨的同时,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大赦天下这种事,王庆觉得最是要不得,一个人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算着大赦天下的时间去胡作非为,自己在将他们放出来,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是何其的不公。
想要表达仁爱的方子多了去了,为何偏偏就要大赦天下呢?
比如王庆登封汉王住进咸阳宫之后,就立即下令宫中众多女子,想要离归家者,每人都赏赐一定的钱财,让其归家,不至于在宫中光阴虚度,青丝熬成白发也未见到君王一次。
无家可归又不愿在宫中待的,可以和楚军将士婚配,婚配成功者,就授田五十亩。
再剩下不愿离去的,那就只能留在咸阳宫了,毕竟咸阳宫这么大,没有人整理也是不行。
此令一出,在经过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后,那些长期被禁锢在宫中的宫人,立刻就蜂拥着去办理出去的手续。
有闻听此政令的秦人父老早早的等在宫门外,盼着和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相见。
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女儿痛哭,然后流泪对着咸阳宫紫微宫长跪,频频叩首,感念汉王恩德……
三日过去,咸阳城宫人离去了三成,足足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剩下的,有差不多一成半的人愿意和楚军将士婚嫁。
这些大多都是想要出宫,但又不是关中之人,离家太过遥远,回去太艰难。
或者是逢此乱世,不愿多行路,又估计着自己的家庭十有仈Jiǔ受到了破坏,与其回还,倒还不如在此过活。
至于再剩下的,大多是宫中生活惯了的,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
毕竟在这里不用愁吃穿,也不用担心乱世兵凶,皇宫深院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座监牢,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安乐窝。
仅放回宫人这一项政令,就令的王庆在关中蜀中大受好评,当他减免一成赋税的消息下达之后,整个关中以及蜀中汉中都沸腾了!
毕竟先前放出宫人,受惠的只有小部分的人,而减免一成赋税,却是人人受益!
在做这些的同时,王庆也令人统计战功,开始给手下的诸位将官开始封赏。
范增、龙且、蒲将军、项声、项庄、项它等人得封候,食邑大小不一。
韩信陈平因为发迹太晚,贸然提高,只怕不能服众,所以封男爵。
倒是钟离昧,季布等人,得封伯爵,食邑比韩信这个大司马,陈平这个典护军还要多。
至于秦王子婴,被封为安乐侯,食邑也有,不过他还是要居住在先前王庆给他所划分的那座行宫之内,不能外出。
王庆倒没有过去问子婴此间乐否,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么忙碌。
而他现在已经完成了关中封王的主线任务,系统提示再有五天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因此有些事情就要抓些紧。
白菜这些日子过的有些忐忑,她与朱拱之间的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
里中有人对她这种做法说三道四,明朝暗讽,这些白菜并不是太在意。
因为老父服兵役去的早,而老母也积劳成疾早早离世,多年的艰苦生活营造出了她坚韧的性子。
知道自己认准的事,就要去做,不能听里中那些人胡乱嚷嚷。
那些人只是过过嘴瘾罢了,没几个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甚至于看你笑话的心思,远比盼你好的心思更多。
前些日子,她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朱拱说等等了就要迎娶她,但日子却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坚韧的心,一直都在悬着。
直到三天前,朱拱兴冲冲的跑来告诉他,说日子已经定下,据说还是新封汉王的原将军项籍亲自定下的,这让白菜极为欣喜。
她倒不是为汉王亲自为她与朱拱定下婚期感到欣喜,而是经历了诸多波折之后,她和朱拱的事终于要定下了。
她虽然坚韧,但遇到了倾心的男子,一颗心还是被偷去了。
今日不待报晓的公鸡打鸣,白菜就已经起床了,在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难以入眠,就起身点亮油灯,俯下身子,将塌下的几块青砖揭起。
刨挖了一会儿,从里面拖出了一个沉重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半两铜钱。
这是白菜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给自己攒下的,不用看,她就知道里面有多少。
总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一枚!
原本是有一千七百零二枚的,她与朱拱的有了感情之后,为其置办了一身冬衣,花费了三十多枚。
自己今日就要出嫁,一身新衣是不能少的。
不过她的这身新衣却没有朱拱的贵。
但即便是如此,再加一些其它零零碎碎的必需品,又花费了好几十个半两钱。
她想了想,将箱子里面的钱取出来了一小半,用布匹包好,放在席子下面,这是她今日准备带去的,剩下的,又重新埋在床榻下面。
这倒不是她不信朱拱,偏偏要藏钱,而是这些年生活的艰辛让她明白了留些闲钱,以供不时之需的重要性。
朱拱的性子有些懒散,若是将这些钱都给带过去,他恐怕会松懈下来……
做完这些,吹灭油灯,看看外面天色,又听听鸡叫,就起身出了门。
天色微亮的时候,白菜就已经将小院都给清扫了一遍,并且将两口新捉来的猪仔也给喂好了。
看着两只小主宰用鼻子拱着抢食吃的场景,她心里就极为快活,入了冬,这两只猪仔也就能长成了,到时间卖掉,又能换诸多的钱财。
到时自己产不多也会生产吧?刚好能置办不少东西……
白菜这样想着,不由的红了脸。
她将瓮中烧沸的水倒进木桶里,关房门,褪去衣物,小心的洗着,纵然冷冽的空气使得她的皮肤升起了一层小疙瘩,她还是洗的很专注认真,毕竟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她沐浴过后,天色刚刚大白,正在穿新衣,却听得院落有吵嚷声响起,虽然听不清楚,但可以知道来的是女子。
白菜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里中这些对她算不得很友好的妇人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请自来。
她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去开了门,让一众人进来,一看领头的居然是里长家的二黑婶。
不等她开口问询,二黑婶就已经略带埋怨的道:“白菜,这么大的事,都不去与我等说,婚嫁这是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的?
好歹你是我安昌里的女子,不打扮漂亮了岂不是外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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