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旁山风等人通过一石门,豁然感觉温度升高了许多,这间石室似乎不同于外面那些,人数寥寥十几人,但石室面积却是外面所有石室面积的近一半。
旁山风等人绕过几处石柱,就看到最里面一处巨大的高台炉火正雄,旁边有几人照料,不时得往火中添加东西。
旁山风等奴隶正看的出神,忽然听到有人问话,道:“汝等都是王城官奴,也是随国子民,是也不是?”
问话的是一位魁梧大汉,面有短须,独眼,脸上刺有文印,那一只眼睛摄着寒光打量着这一众奴隶,饶是室内炉火鼎盛,众奴隶也似乎感觉深处冰窟一般的颤栗。
三十几个奴隶不敢乱语,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一阵叩头。
独眼大汉看到这情形,嘴角微扬,似乎很是满意。
“你等既是随国子民,平时也没有少受国家恩惠,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家国有难,匹夫尚且有责,何况你等罪奴,那么今天便是你等为国奉献之时,你等可愿意为家国出一份微末的力量?”
大汉说完,目露凶光,手中之剑多了几分力量,直直地盯着奴隶们,但有说不字,便是身首异处。
所有的奴隶一边磕头一边口中说着愿意,位于最前排的一名奴隶撑着胆,低头问大汉道“豹奴我愿意为城主做任何事,哪怕是跳到河水里,还是跳在火坑里,我们都不怕,只是不知主人要奴隶们做什么呢?”
独眼大汉听了奴豹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右手拍了拍他的头发,道“实话告诉你们,现在楚国正在攻打我们随国的秀云城,而我们为了扭转乾坤,必须铸造一柄灵剑,才有可能对付楚国。
而这把剑有缺陷,需要三十三名男人的血肉才能发挥威力,我们秀云城需要你们做的只是以身铸剑,为了让你们安心,我特意请求城主大人,给你们吃顿肉!”
奴隶们一听,以身铸灵剑,顿时有的惶恐沮丧,有的兴奋,沮丧的是因为顷刻间就要身死魂灭,这些人怕死,兴奋的是因为身死可以铸就灵剑,永世长存,这些人痴迷宝剑。
不论这两类人如何想法,但是听到最后可以吃肉,顿时欢喜嚎叫。因为在这个国度,这个陆地上,奴隶是不能吃肉的。
面对肉味的诱惑,其他人都趋之若鹜,却只有旁山风不为所动。因为他还不想死,他还年轻,虽然他也很想吃肉。但又能怎么样呢?身为奴隶,命运的转盘不在自己手里,而在这些执剑之人的手里,魔鬼的指针就像这剑的锋芒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它会指向你的咽喉还是心窝。
在旁山风的印象里,最后一次吃到肉是在父亲还没有被杀之前,父亲从野外抓的一只獐子,肉的味道至今让他回味,只是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一个少年孩子,面对生死抉择,该如何做?如果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他该怎么办,换作是你呢?
当众多奴隶都在挣抢着最后一顿美味时,旁山风也想开了,饿死鬼不如饱死鬼。
所有奴隶都吃饱喝足后,祭剑的时候也到了。对于有些奴隶而言,生命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吃到了梦寐以求的肉,而且还是平生第一次吃肉,这就足够了。
对于旁山风这样的奴隶而言,或因为无奈或因为能目睹宝剑出世也是平生无悔之事,总之他们都接受了祭剑的结局。
未时一到,开始祭剑。
主持祭剑仪式的是一中年长铸剑师,长须,面白。
只见他在巨炉旁边不停的呼喝,四周仆从便依次执行他的命令,或加大炉火,或添加物料,同时剑师口中碎念一些类似咒语的东西,那原本平静的炉火突然大作,火焰如龙般直扑洞顶。
按说周围火焰大作室内温度应该更加高涨才对,可是等待祭剑的奴隶们,反而感觉到四周温度下降了许多,各自不约而同的朝着火炉靠近了一些。
随着长须者一声呼喝——“跳!”独眼大汉立马冲着前排第一的奴豹喊道“跳!”同时奴隶四周的军士即刻拥了上来,长剑半开,大有不跳就杀,即是死了也要保证血肉进炉之意。
奴豹没有迟疑,回首只是看了一眼奴隶弟兄们,眼神悲悯,跑着冲进了剑炉,没有一声哀嚎。
奴豹跳炉后,火焰却没有再次涨高,反而降低了少许,倒是周边温度有了一些提高,炉内火焰变红了一些。
独眼大汉朝着剑炉望去,却连宝剑的轮廓也未曾见到。
就这样,每隔一段时间,长须剑师便要奴隶跳炉入火,三十三名奴隶已经去了大半。
旁山风由于年齿最幼,其他奴隶都每每主动抢先,使得旁山风羞愧难当,决计下次一定要当先跳炉,横竖是个死,早死早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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