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此语一出,黄雀大骇,每一个字眼在他的脑中久久回荡。
鬼金羊在追杀魇面刺客!
难道昨晚魇面刺客也在“开国侯府行刺案”的现场?
鬼金羊为什么要追杀魇面刺客?是魇面刺客得罪了九天,还是鬼金羊知道了魇面刺客的真实身份,必须除之而后快?
瞬间,无数种可能在黄雀脑中迸发,他当下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薛宇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在这个叵测混乱的世道,当你解决一个谜团的时候,往往等待你的,是另一个更大的谜团。
黄雀登时迷惘了。
难不成“魇面刺客案”和“开国侯府行刺案”皆是出自那位神秘的魇面刺客之手?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位魇面刺客的可怕程度,只怕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
“你遇到了凶手?什么样子?”黄雀急忙问着,他必须得到有力消息,采取措施反制对手。
“鬼面,长剑咯。”薛宇回着他原本和幽兰早就告知过的答案。
“那你怎么不留下他?”黄雀对于薛宇的轻功很有自信,至少在他的阅历当中,无人可与薛少争锋。
“留下他?我命没被他留下,都算他网开一面了。”薛宇闻言一时无语凝噎,摇头惨笑后,方才回道。
“什么意思?”黄雀觉得难以置信,这天底下难道还有薛宇都望尘莫及之人?
“哎......”薛宇并没有直接回答黄雀,他先是长叹一声,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回想起那位魇面刺客,薛宇唯有叹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招一式都是一种举手投足间的自然,像是一种藏在衣服褶子里的锐利,每一招都在不经意之间掠出惊鸿一瞥。
虽然他使出的“一剑寒雪”,是剑神小筑的基本招式,但能够将剑招使成如此化境,即便在剑神小筑内,也是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
接着,在黄雀的不断催促下,薛宇终将昨晚的一切,从头到尾、十分详实的与黄雀一一叙述,每一个细节,黄雀都没有放过。
而当薛宇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眼时,黄雀表情纠结,他扶着池边木栏,沉默良久,纷乱的思绪最后归集一处。
剑神小筑!
那原本只是浮于脑中的猜测,终于在“一剑寒雪”四个字出现后,变得无可争议。
深吸一口气,黄雀感觉可能这一辈子最难的奇案都在这一年遇遍了,接着他也再无保留,将架阁库之中寻到的资料告知薛宇。
“夏溯源,三十岁,原籍蜀国秦岭,三年前来的汴州。”薛宇反复念叨着黄雀带来的讯息。
从字面上来看,这位名叫夏溯源的人,确实满足现有的所有条件。
“看来咱们还是得先找到这位夏溯源,不过此人孑然一身,居无定所,想要找到本尊,怕是要花些功夫。”黄雀有些焦灼的说着。
“黄大人别愁眉苦脸啦,现在两个案子并成一个,这是好事儿啊。”薛宇看着黄雀苦大仇深的面庞,乐呵呵的回道。
“去!”黄雀现在完全没有心情与薛宇斗嘴,他的感觉简直糟透了,虽然目前的线索确实将两个大案的真凶锁定在一人身上,但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我可能要去搜罗些消息了。”黄雀深感时间紧迫,当即起身,不待薛宇反应,转身欲走。
“搜罗?难道六扇门内的消息还不够么?”薛宇惊异一声。
“不够,远远不够。”黄雀此言不假,单是确认疑似凶手的信息,便让他在架阁库耗费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如今不过几天,凶手就与另一件行刺王公大臣的要案牵连在一起,倘若再拖延下去,黄雀实难想象这位来自剑神小筑的顶尖高手究竟还会带来什么“惊喜”。
“薛少,你先回云来客栈等待我的消息吧,这里毕竟出入不便。”黄雀说道。
“不用,咱俩分头行动。”薛宇笑着回道。
“哦?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六扇门消息更多更广的地方?”黄雀很是费解。
“当然有。”薛宇自信满满。
“什么地方?”黄雀再问。
“一个你去不了的地方。”薛宇笑道。
“去不了的地方?哪里?”黄雀眼眉一挑。
薛宇合起扇面,舞了个扇花,笑吟吟的回道。
“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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