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自问没有这么伟大,或者这么愚蠢。
他上前略一躬身说:“公主殿下,都怪臣无能,不能将两位皇子同时从倭寇手中救出。”
他跟朱载垕形成攻守同盟,那就是一口咬定,倭寇偷袭,朱载圳与蓝道行激战后不幸遇难。
现场除了他俩,便只有林家军。而林家军是他的军队,忠诚度很高,有些话不会乱讲。
朱素嫃虽心痛皇兄之死,但更关心林凌启的处境。
她整个心都放在他身上,盼望父皇不要因此事责罚他。
“这怪不得你,可能是皇兄命该如此。三皇兄有道奏章委托我向父皇呈上,我会尽力替你开脱。”
朱厚熜恪守二龙不得相见的规矩,朱载垕想与他沟通,基本靠奏章联系。
现在朱载垕按照与林凌启的共同口径写道奏章,朱素嫃代为传递。
林凌启心头浮起暖意,这丫头在这个时候还挂念自己,一片真心难以言表。
“公主殿下,皇上必定哀痛,你好生劝慰几句。至于臣的事,你不要参与。”
“这个我自有主意。”
朱素嫃略一颔首,吩咐跟随的宫女给林凌启送上暖炉,自己便走进大殿。
朱厚熜端坐于龙椅上,不知是疲倦还是哀伤,脸上一片灰白,没有丝毫生气。见朱素嫃进来,脸上闪过道诧异之色,随即怒气笼罩。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替林凌启求情来的?”
朱素嫃垂首不语,疾步走到跟前,递上朱载垕的奏章。
朱厚熜打开看了下,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也不搭理朱素嫃,朝严嵩等人说:“诸位爱卿,这件事你们再商议一下。”
昨晚的突发事件,严嵩犹如五雷轰顶。
最近一段时间,他极力向朱载圳靠拢,什么奇珍异宝,不知有多少落入朱载圳口袋。
朱载圳的死,不禁让严嵩在经济上遭到巨大损失,更重要的是少了一座政治靠山。
老谋深算的他很快从惊慌中走出,立刻形成一个应急方案。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如果能借此事将林凌启置于死地,未尝不是件喜事。
“皇上,林凌启负责押送诏狱囚犯。现在匪首徐海被劫,不知去向,而且倭寇趁势袭击景王,造成景王、蓝真人遇难,林凌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臣以为,必须严惩林凌启,以告景王、蓝真人在天之灵。同时让文武百官知道,不管谁的官职有多大,只要出了什么岔子,绝不轻饶。”
刑部尚书何鳌附会着说:“首辅大人言之有理。因为林凌启的玩忽职守,造成景王不幸,臣以为将其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朱素嫃一听急了:“父皇,三皇兄之前跟女儿讲,昨晚的事怪不得林凌启。如果祭天时间放在押解诏狱囚犯前完成,那么即便倭寇作乱,两位皇兄已经回府,自然平安无事。
如果祭天放在押解囚犯之后,那么倭寇作乱时,两位皇兄还未出府,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而祭天恰恰与押解囚犯同时进行,导致倭寇劫徐海后撤离,刚好碰上两位皇兄祭天,才引出这场祸端来。
而且,当时祭天前,三皇兄打算带五百护卫出府。可蓝真人对他说,人太多的话,会影响与上天交流,五十足矣。
所以两位皇兄才各带五十名护卫。要是照三皇兄的意思,倭寇哪有机会接近、伤害他们呢?”
她将一切罪责推卸到祭天出现的漏洞,极力保全林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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