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下一刻,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偌大一片水面,忽然浪花四溅,一排排锋利的木桩腾空而起,往官兵中撞去。
木桩有粗绳牵引,被岸上的人用力拉着,他们来回奔跑,摧残着水里的官兵。
飞蝗般的箭矢又从四处冒出,往水里的官兵激射。
官兵深陷泥水,行动不便,根本无力反击,眼见四处都有伏兵,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才好,他们只能下意识地往岸边爬,然而到了岸边,等待他们的是锋利的长矛。
只过得片刻,水面都染红了,破败的旌旗和衣甲飘落在各处,真是惨不忍睹。
“撤!”官兵中有人大喊了一声。
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响了起来,还能脱身的官兵赶紧转身,不顾一切地逃了去。
由于走得急了,相互挤落水中的比比皆是。
“杀!”刘縯大叫一声,沿着原路掩杀过去。
他忽然哈哈大笑:“我这里也有一首诗,送给梁将军。”
“朝领衰兵出,夕败蓝乡途。千军浮水去,半路被打哭。”
汉军中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渐渐地,呐喊声变成了嬉笑声。
梁丘赐无地自容,灰头土脸地退出了蓝乡。
与汉军两次交锋,他的兵马已折损过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真是苦恼不已。
刘縯下令收兵,让两部人马依然守在蓝乡的各要道上。
梁丘赐收拾残兵,在之前交战的那片树林中休整,过得片刻,身后有大军出现。
一名身穿官服的高瘦之人在几名将领的拱卫下走了出来。
梁丘赐忙迎了过去,冷冷叫一声:“甄大夫。”
来的正是本郡的最高军政长官甄阜,他见了梁丘赐的残兵败将,忽然大笑起来。
“梁老弟,区区几个舂陵反贼,就把你弄成这样了?”
梁丘赐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万事开头难,要是你先过来和反贼交锋,说不定还不如我。”
“呸!”甄阜啐了一口。
梁丘赐又道:“我现在已把反贼逼入蓝乡,那里湖沼众多,对方已插翅难逃。”
甄阜一听,登时眼中放光,心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梁老弟,我以前教你怎么做官,今天还教你怎么打仗。接下来看我的好了。”
“呸!”梁丘赐啐了一口。
甄阜大笑:“你还别不信,要不然……为何我是大夫,你是属正?”
梁丘赐一脸鄙夷,道:“若论文韬武略,我哪一点输给你了?咱们同为陛下的同窗好友,有些事心知肚明,要不是你这张嘴会哄人,大夫的位置应该是我的。”
甄阜冷哼道:“说那些没用的干嘛?我现在命令,梁属正原地待命。”
梁丘赐正要发怒,但忽然间想通了一件事情,淡淡笑了起来。
“那我就静候甄大夫的佳音了。”
甄阜见梁丘赐服软,越发得意忘形,仰天大笑了一声,率领着大军往蓝乡而去。
待得甄阜走后,一名裨将满脸幽怨。
“梁将军,为何让甄阜独捡便宜?事情都被咱们做了一半了。”
梁丘赐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谁捡便宜还不一定,让他去碰一鼻子灰,最后咱们来个一锤定音。”
那裨将明白了,谑道:“梁将军高见。”
四下发出一阵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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