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和风,万里晴空。白茫茫的大地上十二辆滑雪龟组成的车队正排成一线慢慢的向前行着。每一只滑雪龟的脖子上都系着一个红色缎带的铜铃铛。滑雪龟在雪面上滑行的非常平稳,所以铃铛都没有发出响声。这个铃铛只是一种预警的手段,如果有敌人前来袭击,滑雪龟受了惊吓,那铃铛便会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从前面数第六头滑雪龟上躺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受了重伤,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污。他的身体显然非常的虚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俊秀。可是眼角处仍然看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在他旁边的一个少女非常的兴奋,她赶忙将他扶起来,将一个水袋递到他的嘴边:“快喝点水吧,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受伤的年轻人问道:“这是在哪里?”
少女让他先不要说话:“你好好休息,在这里你很安全。是那个人救了你。”少女用手指指向后方的一只滑雪龟上的乘客。
年轻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另一只滑雪龟上坐着的是夏三刀。年轻人将身体又向上撑了撑说道:“夏前辈,多谢救命之恩。”
夏三刀将耳朵向前侧了侧,然后向前一跃正好落在了吴十七所乘的滑雪龟上。夏三刀对着少女说:“阿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阿丽说道:“好的。”说完跳到了刚才夏三刀所在的滑雪龟上。
夏三刀说:“吴十七,你觉得好点了吗?”
这个受伤的年轻人正是吴十七。吴十七说:“好多了。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
夏三刀说:“已经七天了。”
吴十七说:“我竟然昏迷了七天?那我真应该庆幸还能活过来。”
夏三刀:“这应该多亏了你求生的意志很坚强。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死了,可是最后你都能挺过来。”
吴十七说:“多谢前辈。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死在翠岭峰上。”
夏三刀说:“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还要感谢一个人。”
吴十七说:“谁?”
夏三刀说:“那天晚上我离开翠岭峰之后,心中非常不甘。所以在天亮的时候,我又悄悄的上了山。”夏三刀其实早就想上山,奈何体力不足。一直到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和安兵一起上了山。其实那时侯已经是白天了,安兵的委托任务已经结束。但是他觉得自己输得很窝囊,所以才会随同夏三刀一起上上。等他们到了山顶上,白银雪等人早已离开。只剩下一地的死尸。他们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呻吟声。夏三刀和安兵这才发现了受了重伤的吴十七。
夏三刀打算救吴十七的性命,所以对安兵说:“我再对你下一道委托,不要让这个年轻人死。”
安兵说:“可是我是一名守夜人,只接晚上的活。”
夏三刀说:“好。那我就委托你保他今天晚上的性命。”
安兵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怎么看他都是必死之人。”
夏三刀说:“如果他没有挺到晚上,我钱照样会付给你。只要他活到了晚上,那他就是你的雇主了。”
安兵席地而坐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他身受重伤,不能移动。我就在这里等他,看他能不能熬过这一个白天。”
夏三刀说:“切记小心。”
夏三刀从后面的厢房中找来被褥给吴十七盖上,然后用“生”字诀给吴十七疗伤。夏三刀此时的也是非常的虚弱,他每给吴十七了疗一会儿伤,自己都要休息个半小时。吴十七在夏三刀的帮助下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可是脉搏依然非常虚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吴十七始终不见好转。
就在中午的时候,突然宴会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三个手拿刀剑蒙着面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三个人进来仿佛是没看见夏三刀等人一样,他们一进来就朝着每一具尸体上刺伤一剑。当他们确定这个人死透的情况下,再去另一个人身边刺上一剑。其中一个男人走到了吴十七跟前,朝着他的胸口也是一剑刺上。夏三刀本来双掌向前,伸向吴十七的小腹。这时突然抽回右手拔出竹棍,当的一声,将这人的剑格开。夏三刀格开这一剑,马上收回竹棍,接着伸出右手为吴十七疗伤。
其余两个蒙面人虽然看到自己同伴的剑被挡回来,可是他们仍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而那个被挡剑的蒙面人却是一剑不中又刺一剑。同样的方向,同样的力道。夏三刀也是同样的抽出竹棍格开一剑之后继续疗伤。直到其余两个人将其他的人都刺上一剑之后,包围了夏三刀和吴十七之后,夏三刀才停止位吴十七疗伤,站了起来。
夏三刀说:“三位行事如此奇怪,不知为何?”
三个蒙面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对夏三刀的话置之不理。三人同时刺剑,一剑刺向夏三刀不可不救之处,一剑封住夏三刀退路,最后一剑刺向倒在地下的吴十七。这一招从理论上讲毫无破绽。夏三刀只要不想死就不得不裆下刺向自己的这一剑,可是这样的话吴十七必死无疑。
这时夏三刀手中的竹棍突然分成两截,一截击飞攻向吴十七的一剑,而手中的一截乃是一只细长的宝剑,宝剑一挥挡住了刺向自己要害的一剑。接着夏三刀向前一滚,正好坐在吴十七的一侧,这样就可以同时护住自己和吴十七了。
蒙面人一击不中,第二招马上袭来。三人分别站在夏三刀的左右两侧以及后方,同时发出迅捷的攻击。夏三刀身体动也不动,将宝剑在身体周围一挥,三柄剑同时断成两截。这一招看似毫不花哨,简单的像是初学者的剑招。可是把握出手的时机和方位做到同时斩断三柄剑可是非常不简单的。
这三人见自己的剑全部断了,倒也不慌张。他们捡起地下死尸的武器,拿在了手里。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银瓶,打开塞子,在夏三刀的周围晃了晃。夏三刀说了一声:“不好,有毒。”背起吴十七便冲了出去。
夏三刀对安兵说:“跟紧了,别掉队。”安兵叹了一声,追上了夏三刀。两人不敢停息,一直狂奔到了翠岭峰的山下。夏三刀和安兵身体都非常的虚弱,眼看三个蒙面人紧追在身后。自己却再也没有余力奔跑。突然安兵在山脚下发现一个山洞,忙让夏三刀背着重伤的吴十七躲了进去。
蒙面人见三人躲进山洞,忙跟着进去。哪知刚刚走进去,突然三把飞刀射了出来。此时几人离得太近,蒙面人根本不能躲避。哪知一个蒙面人突向前急冲,挡在其余两人跟前,让三把飞刀尽数打在自己身上,然后倒在地上死了。其余两人见同伴已死,也不悲伤。将那人尸体留在洞内就退了出去。
夏三刀说:“安兵,我吸了一点毒气,你去那人身上看看有没有解药。”
安兵说:“现在晚上还没到,我不会做任何事情。”
夏三刀无奈只能自己去蒙面人尸体上翻找,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夏三刀中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刚才还感觉身体内五脏六腑无比的痛苦,可是现在却觉得一股超然于肉体之上的快感席卷而来。他知道,这是毒已侵入心脉。再没有解药,谁也无济于事了。
突然‘啪嗒’一声,蒙面人朝着山洞中扔进来一个小银瓶。安兵知道那就是让夏三刀中毒的银瓶。安兵一脚将银瓶踢了出去。随即而来的是各种暗器,险些打中安兵。幸好山洞有个天然的拐角,而暗器不会转弯。夏三刀和安兵拖动吴十七的伤重之身躲在了暗器打不到的地方。
终于安兵在看到夏三刀中毒越来越深的情况下说道:“这次是为了朋友,我才破例的。”说完他走出了山洞。突然间暗器与利刃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安兵轻呼一声,然后是利剑插入血肉的声音。接着是一人到地。安兵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快步后退。最后俩剑相交,再也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安兵独自走了回来,肩膀上还有一处负伤。他坐回夏三刀旁边,再也没有说话。
夏三刀忍不住问他:“解药找到了没有?”
安兵说:“他们身上都没有解药。”
夏三刀“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是两个人的沉默,面对生离死别,似乎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但是这时安兵说话了:“你放心走吧,我会把这个年轻人救活。”
夏三刀说:“恩。”
接着两个人又不再说话,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死亡。
突然安兵说道:“蒙面人打开瓶塞的时候离着自己的鼻子最近了,为什么你都中毒了而他们没事?”
夏三刀说:“为什么?”
安兵说:“因为他们早就吃了解药。”
夏三刀说:“对。”
安兵说:“一种毒药的解药其实也是另一种毒药,他们绝对不会先吃。”
夏三刀说:“没错。”
安兵说:“他们在翠岭峰山顶上打开瓶塞时,你看到他们吃了解药了吗?”
夏三刀说:‘我是瞎子,我看不到。’
安兵说:“我却看到了,他们绝对没有吃。”
夏三刀说:“这说明了什么?”
安兵说:“这说明解药本身就在他们的嘴里。他们打开毒药的瓶塞时只要在嘴里咬开解药的包装就可以了。人的舌头不会那么灵活,也不会分辨不同的解药。所以他们只会携带一种毒药和一种解药。刚才他们扔进来的银瓶跟上次他们打开的完全一样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夏三刀说:“然后呢?”
安兵说:“所以我知道解药在哪里了。”说完安兵飞奔而出,撬开山洞里蒙面死尸的嘴,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药丸。安兵拿出药丸放进夏三刀嘴里说:“别咽下去,含着。”
安兵并不确信这究竟是不是解药,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活着或者死亡,虽然不是安兵要面对的,可是他却比谁都紧张。因为夏三刀是他的朋友。
过了很久,安兵都不忍心睁开眼睛,直到夏三刀说话了:“你怎么知道这个药丸不能咽下去?”
安兵轻舒了一口气说:“毒药虽然是一种,但是药力却不同。如果他们将药丸全部咽下去,那么他们马上就会中另一种毒。只有含着药丸,让药丸的药力中和完毒药的药力,他们就会把这颗小药丸吐出来。刚才他们一路追着我们,剧烈的运动必定会加速毒药的扩散,所以他们那时必定不会中和完毒药。而我刚才在外面和他们的身上完全没有发现像是解药的东西,所以我猜想解药还在他们嘴里。”
夏三刀说:“多亏你细心。”说完这话夏三刀和安兵一起大笑起来。
夏三刀又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你现在可以帮我了吗?”
安兵面色有点沉重说:“我知道你一定会逼我的。”
夏三刀说:‘因为你真的可以救他。’
安兵说:“你也知道我会付出的代价。”
夏三刀说:“这是值得的,他会告诉我们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安兵说:“好吧。”他从自己的伤口中取了一滴血滴在吴十七的身上。然后说道:“我已经跟他建立了联系。”
夏三刀说:“你不需要做那些奇怪的动作吗?”
安兵摇了摇头说:“我那样做只是要让别人以为我必须要那么做,他们不得不提防我的奇怪动作。这样就不会防备我的血滴在他们身上了。”
安兵接着说:“现在我要进行第四阶段,将他的伤全部转到我身上。你帮我把风。”
夏三刀说:“好。”
安兵的脸色越来越差而吴十七却渐渐好转。过了一会儿安兵说:“我有不灭之身护体,可是也不敢把他的伤大部转到我身上。但是他应该无碍了。”
夏三刀说:“可是他还没醒。”
安兵说:“不会那么快的,他的伤太重了,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你帮我挖一个洞,然后将我埋起来。”
夏三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兵说:“我的不灭之身到了天亮就会消失,那时我是不死不活,不能动弹的状态。你将我埋起来,我正好可以进去养伤。带我伤好痊愈之时,便会破雪而出。”
夏三刀在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挖好一个一人多高的地穴。然后将安兵搀扶着放进去。最后再用雪填好。
吴十七说:“然后安兵怎么样了?”
夏三刀从回忆中走出来说:“第二天正好有商队经过,我便让他们带着我们一起前行。安兵还在那个雪坑里,应该没有问题。”
吴十七说:“希望不会再有坏人去打扰到他。”
夏三刀说:“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可以跟我说说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吴十七便将胡令齐如何攻打翠峰山,而自己如何戳破了诡计。最后白银雪出现将所有人打到的事一一跟夏三刀说了。
夏三刀说:“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白银雪这个女人。”
吴十七说:“没错,说起来女儿床大当家的也是受到白银雪的蛊惑。”
夏三刀叹了一口气说:“哎,看来我这仇是报不了了。不过,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将我的这套避水剑法传授给你。你天资聪颖,以后一定远胜于我。到时你既可以救回你的朋友,又可以替我报仇。”
吴十七说:“前辈,我已经有一位恩师了。没经过他的同意,我不可以再拜别人为师。”
夏三刀想了一会儿说:“这不要紧。虽然你不能拜我为师,但我也可以传授你剑法。”
吴十七说:“前辈,这怎么可以。”
夏三刀说:“这不要紧,只要你跟我结拜为兄弟,我传你剑法,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吴十七说:“这。”
夏三刀说:“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就结拜。胡老大,你这里有香炉吗?”
一个声音传来说:“香炉没有,夏老先生你要香炉做什么?”
夏三刀说:“我要与这位小兄弟结拜为异性兄弟。”
胡老大一听说:“天也快黑了,我们在前面休息。我为二位准备准备去那里结拜吧。”
夏三刀说:“多谢了,胡老大。”
本来晴朗的天空此时竟然阴沉下来,大雪片子从天而降。大风起,雪花飞舞。滑雪龟们纷纷长嘶起来。因为风雪太大,胡老大不打算到前面的落脚点停下了,因为那里还有些远。他说:“前面有一处高山。高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山道,我们今晚就在那凑合凑和吧。”滑雪龟们顶着风雪前进,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到了那里。
与胡老大说的完全一样,这条山道横贯高山之间,仿佛是有一位巨人用一把巨大的刀将这座大山砍成了两半。
胡老大和几个年轻人招呼着滑雪龟躲进山道中。大风是东西刮的,而这条山道正好纵横南北。商队躲在这里,正好躲避了风雪。
胡老大问道:“二位为何要如此匆忙的结拜呢?”
吴十七便把来龙去脉一说。
胡老大哈哈大笑说:“好,好,好。我这就为二位准备酒菜,庆贺这件喜事。”少不多时,便有女人将众人栖息的地方打扫干净,然后架起炉灶做了一桌好菜。众人都是席地而坐,酒菜摆在中心。
胡老大端起一杯酒来说:“我敬两位一杯。吴兄弟你重伤初愈,就以水代酒吧。”
吴十七不听,也端起一杯就来一饮而尽。
胡老大赞叹道:“英雄出少年!”
吴十七端起酒杯说:“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夏三刀说道:“干了。”然后一饮而尽。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痛快。席间有一对男女跳起舞来。舞姿虽然不十分优美可是也极尽畅快之意。阿丽唱起歌来,这是一首年轻男女相爱的歌曲。歌声甜美,大家一起跟着唱了起来。这时有的人在唱歌,有的人在跳舞,有的人在大口的喝酒吃肉。甚至有的年轻男女已经不管别人的目光在大庭广众之下欢好起来。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聚拢起来拍着手,唱起了号子。
胡老大说:“两位不要觉得我们粗鲁,向我们这些人常常都是朝不保夕,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死。所以都是及时行乐。”
吴十七和夏三刀虽然说:“没有,这样很好。”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这时女人过来拉吴十七手,吴十七不好意思,一直推辞。胡老大严厉的训斥了女人说道:“吴兄弟身上有伤,不可胡来。”吴十七正好顺坡下驴拒绝了她。这时又有一个腰上只围了一块蓝布的女人见同伴拉不动吴十七便跑过来坐在了吴十七的腿上,一只手从胯下解开吴十七的腰带。夏三刀正要阻止却被一个胖胖的女人坐在了身上。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夏三刀拇指慢慢的挑开竹剑,露出一截剑刃。寒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吓得女人们不敢在胡闹。胡老大趁机将女人们赶走,连声道歉。气氛颇为尴尬。吴十七没话找话的问道:“胡老大,你们从事这个营生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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