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还有奇怪的呢。听说有人硬闯牢房,还住进来不走了。女儿床的大当家的就来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女儿床的女人们肯定觉得这个男人长得不好看,所以也没有兴趣把他带到闺房,就想把他赶走。”
犯人说:“小点儿声,别被他听见。”
犯人接着说:“有人劝他,让他快走吧。他也不听,非赖着不走。没有办法,新月就派人来赶他走。谁知,来了好几拨人都打不过他。没有办法,那天新月亲自来了。”
吴十七说:“哦,那新月是他的对手吗?”
犯人说:“那天新月打扮的真漂亮。穿着一套白色的衣衫,头发扎在后面。脸上画了一点妆,让蜡烛的光线一照,洁白的皮肤上,点点红光。”虽然牢里的犯人们大多是那个夜晚的亲历者,可是听到有人叙说那天的故事,仍然会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
吴十七说:“然后呢?”
“那天先是有两名女子搬来一张矮几,接着有人送上酒菜。他就坐在这个地方,连看都没看一眼新月。新月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双手端起递给他。他随手拿过来就泼在了地上。新月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走到他跟前,竟双腿跪下,低着头将酒杯递给他。”
“那他这杯酒喝了没有。”
犯人摇了摇头:“没喝。”
吴十七说:“这人好大的架子。新月又为什么这么卑躬屈膝的?”
犯人说:“不知道。”
吴十七说:“那这个人最后喝到酒了没有?”
犯人说:“喝了。”
吴十七说:“他怎样才肯喝的?”
“不管新月如何敬他酒,他就是不肯喝。可是当新月不打算敬他酒的时候,他反倒自己拿起酒杯合起来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十七也笑了笑:“新月如何反应的呢?”
“本来新月已经打算走了,但是看到他喝了酒以后,又坐了下来。”
“然后呢?”
“坐下来之后,新月将衣袖一挽,头上的头发扯开,就开始大手抓肉,大手抓才的吃起来。这时他反倒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吴十七问:“他是怎么吃的?”
“他吃起来的样子很文雅,而且只吃了一点就停了下来。两人一句话没说,他就在那像这样坐着,一直看着新月吃。知道新月将最后一口菜吃完,将最后一滴酒喝完。他才说话。”
吴十七问:“他说了什么?”
犯人说:“他说:‘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等到他以后我就会走。’
新月说:‘多长时间?’
他说:‘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十年八年。’
新月说:‘什么人?’
‘我徒弟,还没收的徒弟。’
新月这时笑了一下:‘还没收的徒弟?’
他说:“事情你不必多问,如果你想让我早点离开的话就帮我办一件事。”
新月说:‘什么事?’
他说:‘帮我找天下的奇男子奇女子送到这里来,不必带他来见我。如果真是我徒弟的话,不用见他,我也知道他来了。’”
吴十七说:“天底下还有这样奇怪的事?难道说着英雄大会也跟这件事有关?”吴十七心里想,或许这件事跟铁云和苏孟也有关系。
犯人说:“没错,自从那年开始,翠岭峰每年都举办英雄大会,如今也是七年了。”
吴十七说:“这个人呆在这里也是七年了?”
犯人说:“没错,七年了。七年了,七年了。。。。。。。”
吴十七说:“你怎么了?”
犯人说:“我在这里多少年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个人来这里七年了,我觉得我呆在这里的时间比他长一倍。我在这里呆了十四年了吗?”
吴十七说:“老兄,你冷静一下。你自己也不急的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吗?”
犯人说:“不记得了,这里没有四季的变化,我分不清时间。而且,他们每天都会送饭来,我每天都过着完全一样的日子,已经完全忘了在这多少年了。”犯人抱着头,蹲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其余犯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竟然一起跟着他哭了出来。
“既然你们知道在这里是虚度时光,为什么不趁现在离开呢?”
“谁在说话?牢里虽然昏暗,但是我们认识每一个人的声音。为什么这个声音从来没听过。”
“七年前我说过话,难道你忘了吗?”
“是你?”
“没错,是我。”
“你为什么不坐在那里了?”
花白头发哈哈大笑:“因为我已经等到我要等的人了。”
吴十七问道:“是谁?”
花白头发说:“是你。”
吴十七说:“为什么是我?”
花白头发说:“从今天晚上起,我就感觉到你来了。可是我还不能确定你在哪里。知道刚才,我才知道,我要找的徒弟就在我眼前。”
吴十七疑惑的说:“我是今年刚刚到阴间的,你怎么会在七年前就知道我会到这里呢?”
花白头发说:“这里不便多说,你在我旁边坐下。我们到梦中再见。”
吴十七在花白头发旁边坐下,闭起眼睛。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一亮。吴十七站在了高山之上。往下望去,只有狂风吹起的雪花在山腰,以及一眼望不到底白茫茫一片。风吹着湿润清亮的雪片打在吴十七的脸上,这种感觉真实的完全不像是在梦中。
再往山下看去,一二小黑点正在快速的向上移动。过了一会儿,黑点慢慢变大,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在往山顶上爬来。过不多时,那黑衣人已来到了吴十七的面前。只见这人二十岁上下,一脸英气。
吴十七问道:“你好,你是什么人?”
这人说:“我们刚刚才见过面,这么快你就忘了我了吗?”
吴十七疑惑的说:“你是?”
那人说道:“我就是牢里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啊。”
吴十七说:“可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者说:“这是在我的梦中啊,我是这个世界的王,我想变成生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吴十七说:“这个梦可真棒。”
“哈哈哈。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你?”
吴十七问道:“我正想问呢?”
老者说:“我的名字叫做沈奕君,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九岁。”
吴十七说:“你可真长寿,看起来就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沈奕君笑道:“对于练武的人来说,活个七八十岁就算长寿了。可是对于修炼法术的人来说,活个三五百岁还不正常吗?”
吴十七说:“这么说,您老人家是修仙的。”
沈奕君说:“可以这么说吧。那你想不想做我的徒弟呢?”
吴十七说:“沈前辈,你的功夫的确是登峰造极。即便是我那个铁云大哥也跟你差的很远,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不可以随随便便拜你为师。”
沈奕君说:“啰嗦。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你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我是一个应该天诛地灭的坏人也好,你做个好人不就行了?”
吴十七说:“你说的也对,那我愿拜你为师。”
沈奕君哈哈笑道:“好,那你跪下磕头吧。”
吴十七当即在山顶之上跪下磕了三个头:“恩师在上,清受徒弟吴十七三拜。”
沈奕君说:“起来吧。”
吴十七问道:“师傅,徒弟还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
吴十七说:“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等我,而且一等就是七年呢?”
沈奕君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人从不信命,在世上逍遥自在。可是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信命了。”
吴十七说:“什么事?”
沈奕君说:“十年之前我正在阴间的中心,中央行政区闲逛。中央行政区中有一个地方叫做地府图书馆。”
吴十七说:“我听铁云大哥提过,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极寒之地。极寒之地四周有一百零八颗铜柱。每一根铜柱都有一个守株人。守株人功夫高强,基本上已经达到鬼差的级别。像铁云大哥武功之高都不能打败守株人,攻破铜柱圈。而且铁大哥说,自古至今,从未有一个人离开过铜柱圈,更未有一人去过阴间其他的地方。而我们对阴间的了解基本山个都是来自于到达极寒之地的游魂之口。”
沈奕君说:“我也听说过守株人的事。据我所知,守株人的设立并非只是拦住圈内人出去,而是防止外面的凶残猛兽,杀人恶魔进入圈中的人类。只有一种人不受守株人的阻拦,那就是原本就存在于圈内的鬼魂,守株人允许他们自由的进出。”
吴十七说:“师傅,那您是怎么出去铜柱圈的呢?”
沈奕君说:“我的实力虽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守株人可以抵挡的,可是我这人偏偏不爱招惹麻烦。所以我每次出去都是采用灵魂出窍的方式。另外,中央行政区不允许活人进去,所以我只能选择灵魂出窍这种方式去那里。”
吴十七说:“原来是这样。那十年之前,您在中央行政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奕君说:“这说来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曾经无数次的进入中央行政区,可是那一天当我第一次踏入中央行政区的土地上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
吴十七问道:“中央行政区是什么样子啊?”
沈奕君笑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几千年来的聪明人都聚集在那里,而且他们还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你说中央行政区得发展成什么样子?”
吴十七说:“那里的科技是不是要领先阳间几千年啊。”
沈奕君说:“几千年不至于,但是几百年应该是有了。”说话间,吴十七的脚下平地高楼起。夜色渐渐的变黑,灯光闪烁,好像不夜之城。
沈奕君说:“那天我去的地方叫做阴曹地府图书馆。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眼前的高楼突然坍塌,从废墟中又耸立起一座三层的小楼。吴十七和沈奕君站在一个大院之外,只见院子的大门上写着几个黑色的大字,阴曹地府图书馆。
沈奕君说:“据说这几个字是阎罗王亲自题写的。所以字不是很漂亮。”
沈奕君接着说:“你看大门旁边的墙上还写着一行标语‘相信科学,促近发展,破除迷信,早日往生。’”
吴十七笑道:“地府为什么有这种宣传标语呢?”
沈奕君说:“听说现在阳间生孩子的太少,投胎转世的名额不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宣传标语。”
吴十七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两个人走进图书馆的院子里,只见院子中有一座巨大的雕塑。一个奇怪的雕塑。两条巨大的手臂,一条撑在地上,似乎想要挣扎着把身体从地下拉出来。一条手臂拿宝剑指着天空。每条手臂差不多有三米多长,一米多粗。沈奕君说:“我看到如此奇怪的雕塑,不禁玩心大起,跳到了宝剑的顶端。”说完他就跳了上去。
正在这时有一个中年人从图书馆走了出来。这人高高胖胖,一脸油腻。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裤子,一双棕色皮鞋。
沈奕君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叫做唐卢,是图书馆的馆长。我站在巨剑的顶上看风景,而他就这样一直在下面看着我。我看了很久,他也在下面看了我很久。”
唐卢说:“你知道你的命运从跳上雕塑之时就转变了吗?”
沈奕君说:“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怎会说变就变?”
唐卢扶了扶眼镜:“人的命运上天早已注定。或许三世之前你打了一个喷嚏,就会决定你今天的一个重大决定。你不相信吗?”
沈奕君说:“你说的话,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唐卢翻开一本笔记本说:“你叫做沈奕君吧。”
沈奕君说:“是的。”
唐卢说:“图书馆里的资料记录了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前生还有来时。我读了那么多的人生,从来没发现记错的。”
沈奕君说:“如果像你所说的,那世上的人一出生就呆在家里行了,命好的自等好事上门,命不好的在家等死,岂不容易?”
唐卢摇了摇头:“虽然一个人的人生都被安排了,但人的命运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你,今天站在了雕塑的上面,你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沈奕君说:“你说的鬼话,无法让我相信。你可有什么证据?”
唐卢说:“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我曾经仔细翻看了书里记录你的过往和未来,可是没看到里面记录到你会站在这个雕塑上。”
沈奕君说:“或许书里也有遗漏。”
唐卢说:“我刚才打开过这本书,发现关于你今后的记载已经完全变了。”
沈奕君转过头来对一旁观看的吴十七说:“当时我始终无法相信他说的话。然后我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详细的看我的资料。”
唐卢开口说道:“因为你将是一个改变世界的人。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了。”
虽然吴十七知道这些都是沈奕君创造的幻象,但是一切都过于真实,让吴十七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唐卢说:“虽然命运已经改变,但是我们不能对这个世界的坍塌袖手旁观。所以请你到一个地方去。”
沈奕君说:“哪里?”
唐卢说:“翠岭峰。”
沈奕君说:“翠岭峰,现在是女床十姝的地盘,你让我到哪里干什么?”
唐卢说:“去那里等一个人。那会是你的徒弟,你完成不了的事要由他来做。”
沈奕君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呢?”
唐卢说:“我不要求你相信,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直道你相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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