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独坐书桌前,我打开王大夫给我的笔记本,写下下面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么肉麻的前缀来称呼你,毕竟咱是个大老爷们,但是王大夫千叮万嘱,说必须把你当个活人,还得当成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才能有助于缓解我的倾诉障碍,而加上类似“亲爱的”、“小甜心”之类的昵称,有助于建立便于倾诉的心理暗示……所以咱们就这么肉麻着吧,虽然我也很怀疑这种疗法在治愈我的倾诉障碍的同时会让我患上恋物癖。
说起我的烦恼,其实就跟社会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我也纠结于自己的工作问题,虽然表面上看我有着一份让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的高薪工作,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叫吴迪,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我的悲剧,是从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的。
那天,我遇到了注定将我推落深渊的恶魔,老胖子陈三山,在威逼和利诱下,签订了一份堪比卖身契的劳动合同,成为了一个名为“研究所”的神秘组织的一员……
这个组织的成员不少,都在陈三山的手底下搞“独立研究”,说白了就是自己愿意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谁也不干涉谁,但也不许别人来干涉自己,他们自称为“科学家”,但在我看来更适合他们的称呼是“科学怪人”或者“科学疯子”。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天才,随便挑出一个都有不逊于爱因斯坦的智商和成就,只要把他们的科研成果公诸于众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毁灭世界……财富、金钱、地位,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就是这么一群堪称国宝的科学家,不心安理得的享受国家奉养,顶着教授头衔,拿着科研经费**女研究生,却跑到陈三山手底下偷偷摸摸的搞科学研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用陈三山的话说,这些人都是“科学道路上的先驱者,他们特立独行,孤芳自赏,不向世俗低头,也不愿受权威与强权的羁绊”,因此才加入这个纯科研组织,寻找最纯粹的真理,研究最纯粹的科学……
可我知道这纯属胡说,这群疯子其实是因为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太过猎奇太过反人类,所以才在和谐社会变成过街老鼠的一群怪胎!
亲爱的日记,他们具体研究什么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介绍,不过,自从认识这些科学怪人之后,每当我看到电视、电影、漫画中出现那种控制病毒、死光、机器人军团,妄图统治世界的二逼科学家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报以冷笑,实在是太幼稚了,你们难道以为凭那点儿不成熟的技术就能打败主角吗?想要统治世界至少也得有我们的技术水平才行啊!
是的,在发现自己突然掉进科研宝库(某种程度而言)的时候,我也萌生过利用这群科学疯子一统世界的邪恶计划,这似乎非常容易实施,因为这帮家伙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科学研究上,对其他任何事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要利用他们绝对不是难事,只要稍微耍点儿小聪明再拍拍这帮科学家的马屁,说不定我在外面加冕成为世界之王的时候这帮家伙都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批量生产着改造人战士呢!
可惜我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除了归咎于我本身正义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怀之外,还因为,我的职位安排总算落实了……
我的正式职位是,研究所第三研究室,专属一号实验助手,兼二号试验品!
实验助手无需多说,无非就是打杂跑腿的而已,这个二号试验品可就要了亲命了,因为我们这里小几十号科学家,只有两个活人试验品……
狼多肉少是什么概念?被科学怪胎们盯上的活体实验标本是什么下场?新员工欢迎会上陈三山恶狠狠的宣布“活人我给你们找来了,咱们的活体实验将进入新阶段!”我听了是什么感觉!这四年我活的不易啊!光提防这帮老不休的明枪暗箭蒙汗药就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哪还有闲工夫统治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四年下来我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被人开膛破肚,当做某种异型生物的孵化场和培养基,这都是我平均每隔三天就用菜刀架着脖子高吼“再敢过来溅你一脸血!”换来的。
亲爱的日记,看到这里,你应该已经对这帮科学疯子有所了解了吧?是的,他们就这么放肆且自在的活着,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不可自拔,他们不被社会认可,不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只是专心且狂热的做着自己的研究,他们没有荣誉,没有名利,没有身份,甚至有几个连暂住证都没有……但这依然不妨碍他们当之无愧的科学家之名!这是我唯一钦佩他们的地方,当然,要是他们不再用打量小白鼠的眼光打量我的话就更好了……
说完了工作上的问题,再来说说我们研究所的位置吧,从前面的描述不难看出,我们这个研究所,肯定不是那种拿着国家津贴,有公务员编制的机关单位,而是纯民营性质的小机构,事实上我们也确实像不怎么正规的小公司小机构那样偷偷摸摸的隐藏在离精神病院不远的马家庄小区居民楼里,连个牌子都不敢挂。
但这并不说明我们规模小,因为,整个马家庄小区五栋楼,都是我们科研所的地盘!
这里先要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小区的背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小区还只是精神病院的家属宿舍院,后来那场席卷全国的红色浪潮刮到本市的时候,本市各种精神病人骤然增多,仅凭当时精神病院的小小规模无法容纳,于是,当时的院领导便号召职工搬出家属院,腾出房子来安置精神病患,于是,这座家属院便在那个年代直接被打上了“疯人院”的标签。
后来运动结束,院方管理越来越正规化,病患自然由新建的医院大楼接收,但这座“疯人院”却早已是恶名在外,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恐怖代名词,那个时候的人都迷信,觉得精神病也会传染,因此没有一户住户愿意搬回来住,吵着闹着要医院给发新房,以补偿大家为集体所做的贡献。
正当医院领导焦头烂额之际,一位落叶归根的海外华侨主动找到院方,提出要高价收购疯人院的整个地皮,医院方面自然是巴不得将这烫手的山芋甩掉,于是拿着经费高高兴兴的给员工建新楼去了。
而那位华侨买下开发权之后,也没有将这里推到重建,而是就这样晾着,一下子就过了几十年,期间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搬进这里,但这已经不是大家所关注的重点了,马家庄小区,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没错,当年买下马家庄小区的华侨,就是陈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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