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则是火辣辣的疼,和小腿肚一样,约莫是皮肉伤。好在人还活着,实乃万幸。
毕竟是地龙翻身、山崩地裂,她甚至做好了深眠地下的准备,根本没想过还有机会活下来。
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忍着身体各伤处传来的剧痛,勉强撑坐起来。
既然她能逃过一劫,想必宫主和清风她们也还活着。
只是此处怎的这等古怪?
——烈日当空,热浪扑面,林子深处传来悠长悠长的蝉鸣;树木稀松处,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黄泥路通向炊烟袅袅的村庄。道路两边是金浪起伏的稻田,和着聒噪的蛙鸣迎风摇曳。
没看错吧?
清苓用没受伤的左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细看,没错!真的是记忆里的稻田!而非最近七年唯一得见的冰星草。
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地宫塌陷,巍峨不再,这一片土地也不至于突然间从常年寒地陡然变为热浪滚滚、水稻成熟的南域啊。
而且据她所知,地宫外围方圆五百里皆是茫茫雪山,眼前这座屋宇林总的村庄又是打哪儿来的?
莫非,她被滚落的山石冲离了地宫所在的极寒之地,落到了常年温热的南域国界?
这怎么可能呢!
要真有那样猛烈的山石,凭她那点能耐,还不被震得五脏俱碎、七窍流血,怎可能只是断个胳膊、破点皮?
正纳闷着,身侧传来熟悉的“丝丝”声。
“小金?”清苓下意识地扭头。
小金也还活着?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现于眼前的并非地宫里玩闹的小伙伴玉冠金蛟,而是一条……高昂着三角扁脑袋的竹叶青。
清苓失望之余提起心弦,慢慢地伸手往衣袖里掏丹药瓶,记得药瓶里还有枚女医配给她的解毒丹。
别看这竹叶青小小的没什么威力,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也是很倒霉的。换做平时,远离便是。无奈眼下身虚体弱还受着伤,还是做足准备比较好。只是这一摸,摸了个空,身上的衣裳哪里有袖袋。不说袖袋,袖子还短及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
清苓震惊了。
瞪大杏眸审视身上的穿着——这是什么衣物?上身一件薄薄的在汗水浸透下近乎呈半透明的碎花短衫,袖子短到胳膊肘以上;下身一条深藏青的直筒裤,裤腿处露着同样白皙的脚脖子。鞋子相对好些——黑色的鞋面、千层的布底,脚背上一根系带,从一头搭扣到另一头。缺点是:鞋面有点短、脚上未着袜屡,露出一小片白嫩嫩的脚背肉。
这究竟是什么穿着?她的裙裾呢?纱衣呢?绣花鞋呢?这么穿着……也太有伤风化了!
再看手,指腹粗糙、掌心砺茧,若不是手背瞧着还算葱嫩,都要以为是四五十岁老妪的手了,哪是她娇养七年、期间未曾沾过一滴阳春水的纤纤素手。
再退一步讲,即便是回到七年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农家女生活,也比这手滑嫩些。谁让那会儿的她十岁不到,家里兄长多,下地劳作轮不到她,洗衣烧火有嫂子,基本就是喂喂鸡、烧烧饭,小手比这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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