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你……”陈默一时语塞。
“你走吧,我还要伺候阿妈,没时间陪你。”刘翠转身扶着夏依达的腰,让她斜靠在炕头。
陈默愣在那里,眼前的这个姑娘还是刘翠吗?半年多没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翠,走,去外面,我跟你说点事。”陈默厚着脸皮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刘翠给老人盖好薄薄的毯子。
“翠儿,你跟陈干事出去说话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夏依达闭上眼睛。
刘翠挽起长长的袖子,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喝了几口。一转身,出了房间。陈默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刘翠从屋檐下搬过一个木头墩子,自己坐上去。她又想起什么事,转身进了屋子。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你怎么还抽烟?”陈默感到意外。
“这个好像不需要你来管吧。”刘翠在木墩子上坐下。
陈默挨着刘翠席地而坐,说:“你在文化工作站的工作不忙吧?”
“我可以什么都不干。”刘翠吐了一个烟圈。
“单位的同事,让人感到不舒服了?”陈默说。
“没有人会欺负我。”
“夏依达老人的身体大不如前了。”陈默说。
“所以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可是,你是有工作的军人。”
“呵呵,我可以请病假吧。我病了,这不是犯错误吧。”
“以前,我做的事,对不起你啊。”
“你做什么了?”
“一直没给你回信。”
“呵呵,我早忘记了。”
“你的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医院治疗。”
“医院治不了我的病。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这时,屋里传来夏依达的咳嗽声,刘翠起身,将烟头扔到地上踩了一脚,进屋里去了。
陈默起身也进了屋子。他突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羊皮画。那是在阿布拉江老人的帐篷里挂过的画。阿布拉江老人走了,刘翠把画拿来送人夏依达。
陈默想起他与刘翠在阿布拉江的帐篷里度过的那两天,两人相拥而卧,两人生命相惜。如今,都已成了往事。
夏依达和阿布拉江两位可怜的老人,阴差阳错,一辈子就这样交代出去了。阿布拉江虽然走了,但他还知道夏依达在哪里,可怜的夏依达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阿布拉江的下落。
一念之差,一错再错。人生几十年,经不起太多的错过。有些事错过了还有机会弥补,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你还是重写一个请假条吧,我交到师政治部,看看领导们能不能批。”陈默说。
刘翠迟疑了片刻,又拿出笔记本,扒在炕沿重写假条。陈默无意中看到,刘翠的腰间挂着一把短刀,她俨然成了一个塔吉克姑娘。
刘翠从本子上撕下那页写好的假条交给陈默,冷冰冰地说:“以后,不要来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下一章:可否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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