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人机械地转身去拿来水果刀,对着桌上的西瓜切着,他的姿势很奇怪,就像木匠拉着大锯割木头一样,一前一后,半天切不好,鲜红的西瓜汁淌了一地。
你这切得出来就奇怪了吧,力道怎么会是前后移动呢?贾靖无语地夺过水果刀。谁知刚入手,男人就要抢回来,好像对王婆婆的吩咐十分执着,两人争抢下,贾靖无意间划开了男人的手。
没有血,一滴也没有,贾靖怔怔地看着男人手指上的伤痕,肉色的肌肤下竟然……是纸!
他的手一哆嗦,刀直接落到地上。贾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男女,他们,不,是它们,竟然是纸人!怪不得它们的表情始终如一,动作僵直无力,纸人怎么可能会有表情和变通呢?更何况它们连话都不会说。
纸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而是依然我行我素,捡起刀子忙碌着。它们的神智不高,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向王婆预警。
“王婆究竟有什么能力,能让纸面上的东西变成活物?莫非……”贾靖绕开它们,径直走向厨房。他靠着墙壁,歪着上半身往里瞧,只见锅炉旁摆放着一个小火炉,和第一天见到张汉老头烧纸钱的那种火炉一样。
王婆婆正哼着小曲,剪着五颜六色的纸,随即扔到火炉里去,不多时就从下边掏出了一个个新鲜的蔬菜,她将这些东西切片扔到锅里烹煮。她舀起一勺汤,尝了一口,享受地眯起了眼。
敢情王婆婆这两天送给我的蔬果,全都是用纸折出来的!怪不得那些东西全部和纸一样轻,没有一丝实物的重量。贾靖越想越反胃,往后退了几步,正好碰到了半掩的卧室门。
门缓缓敞开,入目的便是一个不高的木柜,上方摆放着几张单薄的纸页,满满的都是娟秀的笔迹。也许是情绪的变化,越到下方越有些潦草,仿佛危机已至,多写一秒都是侥幸。侧面就是扭曲的裂纹,与自己藏有的那本笔迹相贴合。
原来做出这些的都是你啊……
“感慨吧,答案一直都在你身边,可就是逾越不了这些关隘。”
贾靖的肩膀一沉,是一双干瘪得皮包骨的手按住了他,可是,它分明就是轻轻搭在肩上,却能钳制住贾靖所有的行动能力,仿佛丢失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辛苦你了,心心念念着这些,从今往后,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陪我吧。”王婆诡异地笑了,整张脸随着嘴角扬起出现许多褶子,就好像有外力将她脸上的那层黄黑的脸皮揉到一起。
下一秒,贾靖被拖进了卧室,在这里,他看见了满墙的报纸,层层重叠,不留一点空白。
他不知道王婆要干嘛,直到看见一个冰凉的手铐扣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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