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楞子给李无解端来了一碗粥,说是粥,不过是掺杂了丁点儿小米的野菜糊糊。李无解倒是一点儿不挑剔,在郭楞子的喂食下将大半碗菜粥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了,李无解道声谢谢,便在郭楞子的搀扶下又躺下了。
郭楞子收了碗筷,搁在一旁的地上,并不曾离开,而是坐在屋子的角落,拿起一把小刀,从一捆已经是劈好压扁了的芦苇中抽出一根,一刀两段,开始编起了编了一半儿的苇席。
看着郭楞子熟练的动作,李无解楞了会儿神。
“如今是什么年代?”李无解朝着正聚精会神地编芦席的郭楞子问道。
“这个我知道!朝廷刚刚改了年号,如今哪是大唐朝天宝元年!”正在摆弄手中芦席的郭楞子头也不抬的回复道。
“天宝元年!”李无解低吟一声。
接收了古人的记忆,李无解知道当下正是唐朝统治的时代,只是一直远在西域,也一直在书阁中读着子曰之类的古文的李无解并不知道大唐王朝当家作主的是哪位皇帝。
李无解不再言语,睁着明晃晃的眼睛,盯着屋顶那个破洞,一动不动地躺着。
郭楞子抬头瞧了一眼,看李无解躺着不说话,便又低头摆弄起芦席来了。
李无解记得,就在自己牵着马儿走进库木的时候,不曾想迎面一匹骏马飞奔而来,收不住奔势,自己也无法躲开,就看看被撞飞了出去。
就在李无解被撞飞而起的时候,那马身上的锦衣公子倒是勒马提缰,骏马咴啾长鸣一声,前足长立而起,然后啪嗒一下又钉在地上。
马上的锦衣公子,已经凌空飞起,就在李无解即将落地的一刻,一把将李无解抱在了怀里,顺势转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对不起小兄弟,让你受惊了,你没事吧?”锦衣公子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关心地询问道。
马上的杨淳看了,也紧张地询问起来,“李公子,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李无解才回过神来,不过这次倒没有哭泣,只是颤抖着嗓音道:“没事,没事!”说着,挣开锦衣公子的怀抱,走到路中间,重新拾起了马缰绳。
锦衣公子看着李无解的动作,再瞧了瞧马上的杨淳,抱拳道:“在下事急,莽撞了,请多多包涵!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久留不得,以后有机会再响小兄弟赔罪!”说完,跃身上马,“驾”一声,急匆匆地离开了,不过片刻就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一阵马蹄飞过的烟尘。
……
李无解最终和杨淳在库木盘桓了下来。刚开始,日子过得很艰辛。李无解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一点儿处世经验都没有。杨淳倒是一个行遍天下经验老道的老江湖,可禁不住身体中毒,动弹不得。
在锦衣公子离开后,二人一路前行,最终在街尾时,遇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破院。院子应该荒废了好久了,杂草丛生,这倒给杨淳坐下的马儿有了填肚子的草料。
杨淳和李无解最终选择了右侧一间屋顶较为完整,不是那么四处漏风的厢房寄身。在杨淳的指导下,李无解找来了干草,扫了扫土炕上的灰尘,铺在其上,扶着杨淳便躺下了。而等这一切做完时,天已经黑了。
李无解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杨淳一看,便叫李无解把从马背上解下来到褡裢拿到跟前,从干粮袋中拿出了几个干馍,二人就着仅剩的一点清水,囫囵着将干馍咽下,便早早地休息了。
……
杨淳和李无解在破院里生活了半个月多,杨淳的伤势渐渐好转起来,能下地了,而且也能抖一抖长枪操练一番了。只是,杨淳自觉还走不了远路,无法保证将李无解安全送回去,所以打算再盘桓些日子,等伤势完全痊愈、身体康复了再做打算。
这些日子,杨淳对李无解倒是呵护有加,在杨淳的指导下,李无解学会了设套捕捉隐迹在院子中的野兔、野鸡、蛇鼠之类,渐渐地,野兔野鸡之流感觉到同伴被侵入的两个人类灭杀之后,终于都不愿意待在这危险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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