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微微摇了摇头,同时下巴轻抬,示意在场的孙晓哲等人。
李猪儿知道严庄是在提醒自己,此时不是求情的时候。最终,忍了忍,李猪儿收回了踏出的脚。
终于,在安禄山布置了诸多事情后,寝宫之内的众臣一个个离开了,李猪儿也有机会求情了。
听得李猪儿的求情话语,安禄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猛咳一阵,待气息平复下来,安禄山愤愤地道:“念在你跟朕较久,今天就不怪罪你了,下去吧!”
“陛下!”李猪儿一把热泪窜出眼眶,“奴才知道彭飞彭静兄妹二人是死罪,但请陛下念在昔日也侍奉陛下饮食的情分上,饶了他们凌迟之刑,好歹留个全尸……”
“滚出去……”安禄山大喝一声,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惠妃见了,急忙帮着安禄山按胸,一边朝左右喝道,“来人啦,把这没用的奴才架出去!”
李猪儿还待求情,却被两个黄门架起胳膊,急急地往出去拉。
“陛下,陛……呜呜……”李猪儿还待呼叫,却被左边的黄门捂住了嘴巴。
寝宫外,两个小黄门终于放开了李猪儿,其中一个朝着李猪儿连连作揖道:“李总管,您又不是不知道咱陛下的脾气,这次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千万别再惹陛下生气了,不然……不然我怕您最后连给您那一对儿女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啦!”
一句话,把李猪儿终于说动,不再寄希望于求情于安禄山了。
其实,在安禄山身边侍奉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安禄山是一个薄情之人,只是,彭飞彭静兄妹到底待他太亲,他不舍得二人被用凌迟这般残酷的刑罚处死,所以才硬着头皮求情的,但看来,是他太一厢情愿了。
“回去吧,李总管,回去打点打点侩子手,让他们到时候下手重点,好叫他们少受罪!”另一个黄门也悄声劝了一句。
这二人,平时多得李猪儿照顾,也曾多次到李猪儿家去过,感受过彭飞兄妹的热情招待。而那种招待,是无与伦比的,其中很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彭飞兄妹二人,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太监而另眼相待过,尤其是彭静,对着二人哥哥长哥哥短的,使得二人深受感动。
李猪儿似乎是听进劝了,失神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而就在李猪儿黯然离开的时候,田承嗣已经召集来了下属,亲自耳提面命一番后,这些人很快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下属,田承嗣长吁一口气。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安禄山命令凌迟彭飞彭静兄妹的事情来。
或许,此刻也只有田承嗣才最能领会安禄山的心思了吧。他知道,自家陛下之所以对彭飞彭静兄妹行凌迟之刑,其实是为了刺激李无解。
自从他掌握了蔡希德留下的谍报组织后,不止一次,他被命令派人去安西劫那个昔日大唐的贵妃娘娘杨玉环,同时,也要设法除掉李无解,但不管那一样,却一次次地都功亏一篑。
而这次,借助李静忠让史思明假意投降,也是他在得到李静忠欲投李无解的消息时,汇报给自家陛下后制定的计划,结果史思明也失败了。如今,自家陛下恼羞之下,要对彭飞彭静兄妹施以凌迟的酷刑,这般做,除了发泄愤怒外,更是为了刺激李无解。
想到此处,田承嗣不禁有些茫然。想当初,他们跟着安禄山一起反唐,是如何势如破竹,甚至都建立了大燕国。可谁知,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想不明白,自家这位陛下,昔日风光赫赫的大燕国竟走到了这步田地,要通过凌迟两个小人物来彰显威严。不,应该不是威严,只是私仇罢了。
“难道当日陛下反唐,真的是因为女人?”田承嗣不由得自问。
……
当李猪儿蹒跚着挪进府中大门时,立在门口,竟然有那么一阵恍神:调皮可爱的彭静笑靥灿烂地朝着他叫着义父,有些呆板的彭飞带着围裙,看到他立马问他吃什么……这一刻,时光似乎展示出一面镜子,将往日的种种温馨呈现在李猪儿眼前,然而,这面镜子很快就咔嚓一声破碎了。
“五日后午门外凌迟处死彭飞彭静二人!”这句话像一记响雷炸响在李猪儿耳边,震得李猪儿跌倒在院门内。
“造孽啊!”李猪儿号哭一声,举起双手,无力地排落在双腿之上。此刻,李猪儿不是一个皇家太监总管,而是一个父亲。他的心里,回响着一对儿女被抓进大牢后,他请了一道旨意奔赴牢中后的对话。
“义父,飞儿不敢欺瞒于您!的确,刚开始接触您,是为了情报,但这么久以来,我们兄妹二人得您照顾维护,是真的把您当作父亲!只是,如今事情败露,我们与您的缘分怕是到头了!”
“义父您以后千万别来看我们,我们已经交代了,所有事情都和您无关……”“义父,您老人家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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